第十三章(1/2)

第二天凌晨，树叶上的寒霜还未散去，七竹兴奋了一晚上，早早拉着五竹蹦蹦跳跳地下山了。第一缕阳光浮现时，七竹和五竹已经到了白云镇。

五竹问道：“你到底来见谁，你小时候才来白云镇几次，你能认识谁啊。”

七竹心情极好，撒娇道：“哎呀，五姐，你就别管我怎么认识的了，我已经十年没见他了，我们快去找他。”

两人化为两个十六七岁地少女，五竹青色纱衣，梳着一个半灵蛇髻，头上带着一支碧玉簪子，媚态初露，两条剑眉增添了几分冷艳，与青萝有八分相似。再看七竹，圆圆的鹅蛋脸，略有几分稚气，两条细细的水湾眉，明眸如皓，顾盼生辉，侧边梳着一个随云髻，披着的墨发编成数不清的小辫，散在身后。一身烟灰纱衣，腰间配长鞭。

两人进入城镇，七竹看着街道和行人，楼台依旧。照着记忆中的路线，两人走到李府。

李府依然气派，朱门石狮，华匾高挂。

五竹道：“我猜你要找的是个男人。”

七竹脸微微一红：“男人和女人有何区别，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凡人让你这小丫头记了十年。”五竹不满道。

“什么什么人，一个好人而已。”七竹解释道。

两人从侧墙进入府中，廊下丫头小厮来来回回，两人只好在房檐上找着李玮。今日的李府似有客人，丫头们忙着端茶倒水。两人顺着人迹找过去，便到了客厅。

厅中，几人正在交谈，五竹和七竹落在客厅房顶，掀开一片瓦，朝里面观望着。

主位坐着一对中年夫妻，妇人正是李玮的母亲，那旁边的男人一定是李玮的父亲了。客座上的一个妇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体态丰满，三人正说得火热。

那胖妇人说道：“这王家的女儿啊，我特意去看了看，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而且模样周正，我看着和李公子真是天作之合啊。”

李夫人问道：“是吗，什么时候约出来让我瞧瞧。”

原来是给李玮说亲的。

五竹笑道：“你的老朋友要娶媳妇儿啦，要不要恭喜他啊。”

七竹心里跟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闷闷地说：“那…自然是好事。”

又听李夫人说道，王姑娘和我家李玮地八字找人看过了吗？”

媒人答道：“看过了，看过了，合，合得很，儿孙满堂的福气呢！”

李夫人眉开眼笑：“如此甚好，今日正好是中秋灯会，不如她们两个见见，看看灯会。”

媒人连连说好，马上告退去王家捎信儿。

李夫人和李老爷待媒人走后，交谈道。

“老爷，王家的女儿，我觉得甚好，上次我去观音庙上香时正好碰见过，书香门第，又信佛，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你喜欢就行了？还得玮儿自己喜欢才行。”李老爷抚着胡须说道。

“那样的好姑娘，玮儿一定会喜欢的，今晚见见不就知道了。”李夫人坚持道。

此时，一个白衣书生装扮的男子走入客厅，声音如玉：“母亲，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李夫人笑道：“玮儿，母亲为你看好一门亲事，王家的小姐王龄香，今晚中秋灯会，你和王小姐渐渐如何啊？”

李玮沉默片刻。李夫人见他不语，说道：“玮儿，你现在已经二十有二了，和你一样大的少爷们都有孩子了，我真搞不明白，这些年给你精挑细选的好姑娘，你都不要，你到底在想什么！”

李玮见李夫人有了怒气，便答应道：“好吧……”

房顶上。

七竹看着李玮，却看不清他的脸，听见他的声音，恨不得马上跳下去。五竹拉着她，轻斥道：“你要干嘛，人妖殊途，我劝你赶紧收起你那点心思。”

“我……我哪儿有什么心思，我只是想见他而已。”七竹说道。

“今晚他就要去见他的未婚妻子了，你说完以后咱俩早点回眉山。”

七竹觉得在府里冒冒失失我去见他似有不妥，现在的七竹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当着人类的面儿吃老鼠的七竹了，而且从那以后，七竹居然还戒了吃老鼠改吃兔子，让家里人疑惑了很久。

一直等到天黑，华灯初上。两人才跟着李玮后脚出了府。李玮换了一身墨绿色常服，腰间环佩，手持折扇，风度翩翩。七竹看着他的背影：他长大了，长高了，人类果然是生命周期很快的动物啊……

月上柳梢头，花市灯如昼。灯会上许多青年男女，来来往往，情人间眉目传情，秋波暗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一路上五竹和七竹引得许多男子侧目，只好带上面纱。

两人跟在李玮挤在人流之中，只见李玮在一个小摊前停了下来，拿起一个小老鼠模样的花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七竹看见眼里，心跳像漏掉了一拍。

两人走上前去，李玮以为她们俩要挑选花灯，很礼貌地让开正欲离去。

“公子！”七竹叫道，心脏怦怦乱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嘴里跳出来。

李玮闻言转过身来，看着两人。七竹这才好好看清李玮的脸，和幼时已是大不相同，棱角分明的轮廓，瞳如墨，眉如峰，皓齿微露，英俊之极。

七竹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五竹碰了碰呆住的七竹，小声说道：“喂，你说话呀。”

五竹悄声说道：“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七竹气道：“你这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