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里街(2/2)

阿财怕张则，因为张则的父亲厉害，但他却不怕莫小河。

莫小河是张则的邻居，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年纪比他小，人也比他矮比他瘦，最重要的是莫小河家里只有一个姐姐。

阿财没见过莫小河的姐姐，因为莫小河的姐姐一年到头都只待在家里，从不出门。

但在阿财的印象，阿财的父亲和爷爷两人与这莫小河的姐姐关系很好，因为他经常听到父亲和爷爷在家里叨叨，说是啥时候能把莫小河的姐姐弄过来玩一玩，那可酸爽多了。

既然可以玩一玩，那爷爷、父亲两人和莫小河姐姐的关系，必定是很好的。

可阿财还是不理解为啥连莫小河也不理他，而且莫小河还常常加入追着他打的孩子军团里。

接近黄昏了，大人们陆陆续续都已经走远，张记杂货铺里慢慢也没了几个人，找不着吃的，阿财无聊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来，拖在泥路上低着脑袋虎头虎脸地转着圈，不知何时便转到了正蹲在莫小河家门前吃点心的张则和莫小河两人身前。

“傻子！小偷！离我们远点！”

从小便像皇帝一样的张则，昂着头便开始骂。

阿财默不作声，继续拖着那根棍子转圈，那小身板越转越快，棍子也随着跟到了空中飞舞里起来。

最后阿财将手里的棍子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甩了出去。

那根有三四个手指大的棍子狠狠敲在莫小河的脑袋上。

莫小河应声倒在地上，手里吃到一半的点心撒了一地。

阿财可是个激灵的孩子，大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他身子一闪便把撒在地上的点心全抓了起来，和红沙子混在一起全部倒进了嘴里，野狗一般往家里狂奔。

肚子饿了，打人抢吃的事情，阿财不是没做过。

吃到嘴里的他倒嫌弃有多少是沙子多少是点心，反正能吃便够了。

啪得一声。

却有一双脚揣在了他背上，本来重心便不稳的阿财往前直直扑地，下巴刚好磕到了石头。

阿财昏迷了般瘫在地上，血、红泥沙、以及没吃完的点心一齐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半张脸上的嫩皮也破了一大半，左眼眼角裂了开，一张血红的眼皮垂在空中一摆一摆。

阿财瘦弱的小身板上只有胸口一起一伏，浑身在抽搐着。

“哎呀！出人命啦！”

张记杂货铺里传来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