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下惊人魂(1/2)
越王爷毫不客气地让人给我选了一件纱织的曳地大摆长裙,这么热的天,这么厚的衣裳,我光是走出楼阁都差点给热得累死。
好在路程并不远,那个在外头催促的婆子领了我到了一楼的一个雅间包房里,里头的小厮应声出来开了门,我侧着身子现行一打量,好嘛,也是没个灯亮的房子,又是要考验眼力了。
不过这次王爷没有做得很过分,这间雅苑连着外头的庭院,庭院四四方方,中央只有一棵高耸苍直的老树,盛夏正是枝叶繁茂的时候,天上月亮不圆满,透过枝叶折下来的华光更是细碎零零。
我进了门,小厮把身子弓成个虾米模样给退了出去,房门一闭,一股子淡淡的还未全数消散的脂粉味冲鼻,我仔细嗅了嗅,觉得有点熟悉。
越王爷跪坐在榻上,榻上一小几,几上两碗茶。他估计是看到了我脑门上因为穿了衣服而细细密密结出的汗珠,对我说道:“不过是几步路,也累成这幅模样。”
我都没好意思说全是这衣裳给闹的,想了想还是的给王爷留下点颜面,便回道:“在家中不怎么走路,成天成日地蒙在自己房间里。不想今日走了几步便累成了这幅模样,倒是让王爷见笑了。”
“怎么不想着出去走走。”
我一愣,而后有点掩饰地解释道:“女儿家的,怎么能出去”
“唐府是个好地界,早听说相国大人把自己家修整得连只面生的苍蝇都飞不进去,我还以为言过其实,不过如今听你一讲,怕是有过之无不及啊。”
我不知他真正地想说的是什么,不过肯定说了别的我不知道的事,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来这打探我呢。不过可惜他打探错了人呀,我这个失忆了的姑娘,能从我嘴巴里掏出点什么东西来?
我看了他一眼,只得先行一礼,等到王爷回复,才礼貌地坐下:“王爷邀我七夕一会,却只是说些家长里短的东西,美人在前,不问美人,言之旁骛不说,竟只拿碗茶水招待?”还妄想从我这打探这么多消息。
王爷笑了笑,也停了试探慢悠悠道:“知道你是个馋的,不过今日七月初七,乞巧节,乞巧自有乞巧的规矩,要得月亮上的素娥仙子先把美食用了,再能轮得到你来享用。”
我看那大树下头确实摆了张蝶几,上头瓜果鲜蔬,糕点拼盘,整整摆满了一个桌子。可这只远观不可亵玩的距离委实让我难过,我便问道:“那我要得等到何时才得享用?”
“等到月光漫过这张桌子,寓意了月中仙娥具已享用完毕。”
我道:“那我把这桌子挪一挪,直把这桌上的美食送到月亮底下不就结了?”
王爷笑骂我道:“鬼灵精怪,想得到多,你倒是去把桌子给挪了?”
我理了理自己衣裳,厚重;看了看那桌子离我的距离,遥远,心里只衡量了一下,便果断地摇了摇头:“不了,不了。”
虽然周遭一片黑暗,但是我还是觉得对面的男人极为开怀地轻笑两声,王爷嗓音哑,也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哑的发痒,轻咳了两声方才说道:“你不挪,我去给你挪。”
我一句不用还没憋出嗓门,他就已经起身,整个身量全然暴露在了月光之下,宽腰窄背,身体被一身劲装包裹严实,上头还有细微灰尘泥点,好像是刚从外头回来,不像一直坐在客房等人伺候的模样。
该不会在我梳妆时候还出去跑了一遭任务吧。
我这人,想得比较远,比较深,也比较负面。为何身上有了任务还偏要将我给约出来呢?这保不准就跟我有所关联。
这王爷是个实在人,说挪桌子就真的把桌子给挪到了月光底下,他招手叫我过去,我满心满意地不愿,可衡量了一下,还是拎起了厚重的大裙摆,一步一挪地走了过去。
“摆香台,陈三愿,”他低着声音把我当小孩子哄,“月宫娘娘会实现的。”
我看着他,一身的皮肉能遮就遮,脸上的所有部分全给挡在了黑黢黢的面具后头,只留一双眼睛顾盼神飞,如若不是天来之灾,想来也是幅摆出去就能勾引女人的好皮囊,哪里用得着这般委屈地躲藏在黑暗之下?
他似乎也不习惯这般被人给瞧着,眼神都不自觉地躲开了我。
我问道:“越王爷名讳是何?”
说来奇怪,按道理皇城中皇子公主的诞生都算在天将大喜之列,是要普天同庆,昭告天下的。皇子公主的名讳也会登于其上,但凡得宠些的,都要下旨避讳其字。也越王爷不同,这位越王爷是皇四子,所有公布的消息里也只提到他出宫开府时候,赐封号为越,剩下的一概闭而不告。
莫非是有什么隐情?我忽然有些后悔没头脑地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王爷倒是一笑坦荡:“我朝国姓为杨,我这一代辈字为沅,可惜我生的不好,得了天谴,父皇为了保我成长无虞,便向上天乞命,故名乞之一字。”
杨乞,杨乞
我琢磨着这个名儿,联想到了我自己个儿的身上,忽然心惊,有种同病相怜之感。我与他二人,不正是被自己家族抛弃的那一类人吗?
越王爷似乎也不愿太多提及自己的事儿,便说道:“许愿吧。”
这人呀,怕就怕在自己真的别无所求,连愿这么虚无缥缈只当玩闹的笑话,都不知道该捡哪些字眼来凑上一凑。毕竟我也失了忆,是个不知来路,不知归路的孤人。
于是我许愿:“愿往事寂灭,前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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