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前面的庭总算是开完了,法官穿着便装走出家事审判庭。现在,滨海市东阳区法院实行家事审判改革,法官开庭时已不再着法袍或统一制服,穿便装唠家常,更有益于化解离婚双方的矛盾、减少庭审当中的对立情绪。
“来,孩子姥姥,把孩子交给孩子爸爸或奶奶吧。”女法官语气温和,脸上挂着微笑。
那妇人瞬间泪水暴流,搂住孩子不住地亲吻着孩子的额头,嘴里呢喃着“宝宝,宝宝,心疼死姥姥了,姥姥会想你的,会去看你的……”原来,这位妇人是孩子的姥姥。
一年轻的女子早已泣不成声,她走过去欲从母亲手中接过孩子,却被姥姥死死地抱住。突然,姥姥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你们不如要了我的命吧!”
孩子早已大哭起来,女儿从母亲怀里拽过孩子,然后死死地抱在怀里。一对母女,一个孩子,哭声一片。
书记员也冲出法庭,看到情形明晓了一切,忍不住一脸泪水,伤心的样子呆站在审判庭门口。
法官倒是沉着,她擦了下眼里的泪水,然后冲着一青年男子和一中午妇女说道:“孩子挺长时间没有见过爸爸和奶奶了,怕是都不认识了。你们跟我先到调解室坐会儿……”说着法官把二人带到调解室前,打开房间门。
一会儿的功夫,法官又走出调解室,来到母女跟前,轻声对姥姥说道:“大姐,不要这样。孩子由爸爸抚养,还有奶奶帮助照顾着,对孩子成长也比较有利。你又上班,你女儿总不能呆在家不工作整天照顾孩子吧?不吃不喝呀?孩子的爸爸和奶奶都答应了,你和女儿可以随时探视孩子……”
“法官,你不知呀!这孩子,打小就在我手里长大的……”没等说完,姥姥又哭起来:“把孩子带走,这是要剜我心头肉啊!”
姥姥的哭声,又惹得母亲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哭起来。
法官附耳跟孩子母亲说了几句什么,孩子母亲边哄着孩子边点着头,泪水却一直流着。
法官又道:“孩子姥姥,来,你到在这屋来坐会儿。”法官把姥姥带进了审判庭亲情观察室。
书记员马上会意,忙带着孩子母亲去了调解室。走廊里又恢复了平静。众众面面相觑,个个面带悲伤,有人在抹眼泪。张丽雅用泪眼瞅了“纹身男”一眼,发现他也是红了眼圈。人心都是肉长的。
张丽雅带着已哭的稀里哗啦变成泪人的女当事人走进法庭。
家事审判庭和普通民事审判庭有着很大的不同。审判席背影墙上镶嵌着“家事审判”的铜字,前面摆放着沙发和茶几。旁边有一张写字课桌上摆放着电脑,这是书记员的位置。
审判庭两边也是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摆放着的不是“原告”和“被告”的提示牌,而是“妻子”和“丈夫”桌牌。其他地方的摆放就如家庭,比如角柜、电视,还有儿童玩具和儿童画墙报。
女当事人感觉很新鲜,打量着审判庭,没有想像中的庄严和肃穆,心情便不似先前样紧张。
张丽雅和女当事人刚在沙发上坐下,丈夫刘志强就打来电话。张丽雅犹豫了下,起身走出法庭,来到一隅。
张丽雅接通电话,丈夫刘志强开门见山道:“中午我老姨家孙子过生日办席,你别忘了。”听刘志强的这语气,生硬又让你不容回绝,张丽雅心里便有些反劲儿。
两人陷入了冷战有时日了,是找不出具体事由地就莫名地陷入了冷战状态。所以,张丽雅一听刘志强刚才的话就有些心烦。
昨晚,刘志强在厂子里防洪值班没在家,张丽雅却觉得难得的清静和自在。今早上,也不见刘志强晚上看球赛留下的啤酒罐、烟蒂和雪糕纸,便不再一睡醒来就觉得心里堵的慌。都说了n次遍,不准在客厅里抽烟,可每次打冷战,刘志强都要在客厅里抽烟以示抗议,尽管开门窗户。这个男人总是跟自已对着干,这日子还能过好吗?
张丽雅希望昨晚的那种清静和自在能久一点儿,再久一点儿。张丽雅也奇怪甚至有点后怕自已的这种想法或念头。难道自已和刘志强的婚姻真的要走到尽头了?这到底是怨谁呢?是现在的错,还是当初的错?
张丽雅不耐烦地压着声音道:“你老姨家子孙子过个生日,又在乡下办席,你代表一下赶个人情不就得了吗?非得我去吗?我下午还有事儿呢。”其实,张丽雅下午也什么重要的事。
“如果不是我妈也去赶这个热闹,我不会勉强你。我妈还能活多久?我不希望我妈看见我们现在的这个样子。”刘志强的语气有了些缓和。
又拿他妈来压我!可这个理由确实在情又在理,容不得自已拒绝。
尽管自已和全天下大多数儿媳面临着同样的婆媳矛盾,但婆婆毕竟是刘志强的妈妈,自已目前还是她的儿媳,更何况,婆婆身患重病将坚持不了多久,刘志强的要求不算过分。
“我车喷漆还没开回来呢,预计庭审得开到10点半后,你到法庭门口来接我吧。”张丽雅也缓了口气,答应道。
人生就是一场戏,每个人都在演着自已的角色。自已现在还是刘志强的妻子,那就继续演下去吧。
张丽雅整理好自已的情绪,款步回到法庭,面色平静地坐了下来,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此时,“纹身男”也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只他一个人,看来并没有请律师。书记员也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电脑前,脸颊上还留着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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