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盘问(1/2)
狗剩被这狰狞的笑容嚇得浑身发冷,他已经从睡醒后的迟钝中反应过来,又看了一眼铺盖,咬紧了牙关装作若无其事:
“没人。这就是空着的。”
闯塌天一声冷笑,再不多废话,铁箍一般的手掌闪电般伸出,一把掐住狗剩的喉咙,将他整个提了起来,低吼道:
“说!你们是跟谁的?他在哪儿?”
狗剩双脚离地,在空中无助地踢打着。三丫一声惊叫,爬上前来,却被闯塌天一掌掀飞,倒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闯塌天慢慢收紧手指,享受地看着狗剩的小脸越来越紫。他并不在乎手中这个小孩能不能说出真相,他要做的就是逼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现身。
四喜藏在廊柱后的阴影中,睚眦欲裂。从闯塌天闯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的理智就在不停劝说着自己,不能硬来,不能硬来!
他当然可以跟闯塌天拼命,但自己若是死了,谁来照顾三丫和狗剩?
可是自己的血液仍在沸腾,他身体深处似乎有了一些不同,这些不同是如此的狂热而莽撞,满载着原始的勇敢,不停地撞击着理智的堤坝,让他脸上现出一阵阵潮热。
他紧紧握住双拳,浑身肌肉绷紧,似乎下一个瞬间就会冲出去,用牙齿和指甲将闯塌天千刀万剐。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告诫着自己——用脑子,用点脑子,用计哄过闯塌天,带着三丫和狗剩逃离险境。
可闯塌天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自从闯塌天将狗剩高高举起的那一刻起,他就识破了闯塌天的激将法。但他知道,闯塌天也知道,这简单的激将法此刻却是最有用的,狗剩生死关头,他不得不救!
狗剩的脸蛋已经被憋到紫得发黑,两只眼睛微微凸起,嘴里呜呜喊着什么,腿脚的踢蹬动作越来越小。
四喜已经被逼到绝路!他别无选择,直起身来,站到火光下:“孙棒主一世英雄,怎么今天倒是跟个小孩子过不去呢?要是让人知道了,懂事理的明白是小孩子惹怒了棒主,不懂事理的还以为棒主欺负孩子呢。”
这朗朗一番话不急不慢地传到耳中,闯塌天微微一愣。
火把的照耀下,一个瘦削少年站在近前,皮肤白皙,朗目剑眉,眼中不见丝毫畏惧,倒有一种异样的光芒炯炯夺目,射向自己。
闯塌天上下打量着四喜。这少年能叫出自己的姓氏,虽让他略感惊讶,却也并不奇怪——这肖家口里有几个人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也正因为自己威名赫赫,纵是平日里如何横行一方的混混儿,见到自己哪有不战战兢兢,弯腰示好的。
可这少年,一无虎背熊腰,二无权势护身,竟敢直视自己的双眼,隐约中竟然还有几分不服不忿,这可让他大感意外。
他嘬了嘬后槽牙,嘴角浮上几分笑意,手上随意一松,狗剩扑通一声坠落在地,捂着喉咙不停咳嗽,直咳得满脸通红,几乎喘不上气来。三丫冲了上去,扶起狗剩,半扶半拽地将狗剩搀回角落。
“小兄弟好气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朋友?”闯塌天皮笑肉不笑。
“孙棒主谬赞。小弟是京城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在这野庙里寻地容身,叫棒主见笑了。”四喜不慌不忙,淡然回道。
“京城?好地方!可兄弟不待在那好好的花花世界,来我这肖家口穷乡僻壤的地方做什么?”
“来城里沈府见沈鸿财。”
“沈鸿财?”闯塌天咂摸着这个名字,沉吟片刻方才问道:“你说的难道是沈大善人沈老爷?”
此言一出,几声轻声惊叹,闯塌天几个手下聚在一旁窃窃私语。不为别的,这沈鸿财乃是城里数一数二的财主,据称京里有贵人帮衬,在这肖家口里没人敢惹,就算是衙门里的县太爷见到他,都得客客气气叫一声沈老爷,这小子怎么敢开口闭口直呼其名?
“正是。”四喜却是淡淡点头,从怀里掏出名帖——这名帖太过重要,他怕丢了,即便睡觉也藏在怀里,打开来单手递给闯塌天。
闯塌天看着他不卑不亢的架势,心中越发称奇,伸手接过名帖,仔气气开了口:
“不知兄弟找沈老爷有什么事?”
“要债。”
“要债?”闯塌天微微眯眼,又上下打量了四喜几遍:
“谁不知道沈老爷家财万贯,又怎么会在外面欠下债来?”
“棒主有所不知。我这次要的不是钱债,是——”四喜欲言又止,脸上现出难色来。
“咳咳。”闯塌天是何等察言观色,见四喜这般样子,扭头看着手下们嗓子里咳了几声。
几个手下面露不解之色,那个刚被扇了一巴掌的手下心里惦记着讨好大哥,赶紧上前殷勤问道:“大哥,你嗓子不舒服?”
“啪!”又是清脆一声响,那手下哎呦一声捂住另外一边脸,被打得退了两步。
“我是让你们滚远点!”闯塌天咬着牙,从牙缝里钻出这句话。
“哎,哎!”几个手下这才明白过来,忙不迭地往后退,只剩下那个瘦弱的女子仍站在不远处。那被打的手下面子上过不去,此刻正好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上前就要拖拽那女子,却被一把将手打开。
“我自己能走,别碰我!”那女子怒目说了一句,自己走向庙堂门口。
闯塌天也不在意,回头看向四喜:“兄弟,这下可以说了吧。”
四喜摇摇头,脸上有些羞愧的样子:“不瞒棒主,这次小弟来贵地,讨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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