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银子和牌子(1/2)

鲁重三喜得连连搓手：“那咱们还不赶紧的，把那些孩子领回来？她们在哪呢？咱们快走啊！”

少年微微摆手，一张脸上高深莫测：“大哥，你心急啦。这件事非同小可，只凭咱们两人哪里足够？”

鲁重三猛地反应过来，忙忙应和道：“是了是了。这种大事总还是要王班头主持大局，我是心急了。王兄弟，你哥哥我大字不识一个，不懂大体，你可不要见怪。”

他两只手拢在身前，不安地搓揉起来。

“大哥，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少年哈哈大笑：

“一家人哪里那么见外，我自然晓得。”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只是还有一件事要跟大哥商量。”

“啥事？你说。”鲁重三急忙问道。

少年脸上似乎有些为难：“这个小贼虽然愿意交出这些女娃子，可是要讨一些银钱当做回本。不然宁死也不肯说出藏她们的所在。”

“你是说他要钱……”鲁重三愣了愣，猛地跳了起来。

“奶奶的熊！给他个脸了！你带我去，让我打死他，看他还敢不敢要钱！”

少年忙按住鲁重三：“大哥大哥，你先别急。要我说，打死他自然是他活该，可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搞到那些女孩子才是真，其他都可以先放一边。等人到了手，这个把小贼，咱们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收拾，就什么时候收拾！”

“可是……”鲁重三死死按住怀里的铜板，像是喝了三斤酸醋般地呲着牙：

“唉！他要多少？”

少年眼睛斜吊着鲁重三怀里，咂咂嘴：“总得个三两五两的。”

“啥？三两？五两？！你告诉他，弄死老子算了！”鲁重三大叫起来。

“哎哎，大哥，冷静，冷静。”少年按着鲁重三肩膀：

“那大哥手里有多少？”

鲁重三四处看看，见没人注意，这才小心翼翼敞开了怀，用粗短的手指扳着一枚枚铜板，笨拙地数着：“合一拢，也就二两三钱出头……”

“够了够了。”少年敷衍着抓向银子，却被鲁重三连手捂住。

“不成！这可是王班头和刁班头的银子。还有各位跟着的弟兄们，都看着呢！”鲁重三往回拽着银子，他力气本来就大，直把少年拽了个趔趄。

“不成！这银子不能给。一旦有啥闪失，我这差事肯定没了不说，腿也得被打折两根。”

麻蛋！

少年舔了舔嘴唇。说了半天居然功亏一篑。这家伙看着虽然蠢笨，但蠢人自有蠢主意，反倒不好对付。事已至此，如不能尽快得手，要是让他回过神来，自己反倒不好脱身。

不管了，今天豁出去了。无论如何，这钱也要到手。

想到此处，少年不退反进，一把按住鲁重三双肩：“大哥，都说了您别急啊。我却问你一件事情。”

鲁重三看着少年陡然变得严肃的神色，心里不由有些惴惴不安：“王兄弟……你说。”

“鲁大哥，你说我叔叔平日待班里兄弟们如何？”

“那……那自然是极好的。”鲁重三大着舌头，搞不明白面前这小子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四喜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听说我叔叔待兄弟们有些严厉，兄弟们经常有些怨言。”

“没有！没有！”鲁重三心里一跳，忙忙摆手否认：

“我们可从来没私下编排过班头的不是。”

“一点都没有？我叔叔可是听人漏过口风呢。”

“当真没有！”鲁重三坚决否认。他迟疑了片刻，终于犹犹豫豫说道：

“嗯……有时候班头性子急些，马上几句，踢上几脚，我们也不当事的。都是为我们好嘛！个别兄弟们偶尔抱怨几声，也真的没往心里去……”

少年嘴角闪现过一丝笑意，王大洪经常打骂下属这事，本是他猜的。上午在城门处，他注意到王大洪动不动就会呵斥属下，联系到王大洪的火爆性格，不难想到平日里他对待下属会是如何。如今用来一试探，果然应验。

看得出，鲁重三是很惧怕王大洪的。而惧怕，可是个好东西。少年心中暗道。

“那鲁大哥，你说我叔叔平日里最喜欢什么？”他继续问道。

“喜欢什么？”鲁重三更加迷惑。他眨巴了半天眼睛，磕磕巴巴道：

“酒，班头当然是很喜欢了。姑娘，班头也常去翡翠楼。可要是最喜欢……”

“是了！”他一拍大腿：

“当然是银子啊！”

这憨货倒是实在，有什么说什么。少年心中有些好笑。他微微一笑：

“那鲁大哥，你说这一帮子女娃子能换多少银子？”

鲁重三咂咂嘴：“那能换老了钱了（注：意为很多钱）。”

少年脸上笑意摒去，语气忽然转为冰冷：“那鲁重三，你来说——倘若因为你不肯交钱，耽搁了时辰，搞得这些娃子被人捉去，到时候鸡飞蛋打，该怪在谁身上？！要是被我叔叔知道了，他又会怎么收拾你？！”

这几声断喝，就像是三九天屋檐下的冰溜子，瞬间贯穿了鲁重三的身子。他只觉得从天灵盖到脚后跟，都是一阵阵地发麻。

是啊，一旦这事搞砸，王班头自然是不会去怪自己的侄子，到时候给自己扣上一个大大的罪名，那顿责罚还不得让自己皮开肉绽？！

想到此处，他再也不敢执拗，两手哆嗦着颤巍巍从怀里取出那装银子的小包：“王兄弟，是哥哥……不！是小鲁我的不是。我脑子慢，你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