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凤翔(2/2)

端茶送客。二人正要告辞，知府突然说，既然王二是去西边游学，那是不是能带点东西给西边的一位亲戚，东西不算贵重，但是家族信物，最关键去的地方有点特殊，只有王二带去最合适，所以拜托了。

知府是王二目前见过的最大的官了，人家好言相请，王二哪好意思拒绝。虽然觉得知府话里有些不清不楚，但更不好意思细问，先答应下来，然后只是问具体送去哪里。知府从堂前转出去，过了一会拿回一个密封的锦盒，又手书一封信封上，笑着说小友到了天水打开一看便知，此时天机不可泄露。

随后知府一声令下，身边人捧上程仪五十两白银。王二自然坚辞不受，后来知府怒了，才只好收了下来。

当晚回来，王二做了每晚必做的功课之后，躺在床上，眼前晃着锦秋与自己父亲母亲的面容，想了半天，长叹一声，翻身睡去了。

第二日出发比往日晚了一些，张掌柜说是要等那位随商队西行的客人。等了半晌，见一辆半旧的马车驶来，车帘低垂，里面的人也不见下车与人相见，只是张掌柜前去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就挥手招呼商队开始出发。

这几日行来，七斤已经和大部分护卫混得精熟，一到宿头，就拉着闲下来的护卫切磋。商队行进时，就算临时打尖歇息，七斤也要拉着人比划几下。他私下里跟王二说，护卫们应该都是军伍出身，身手和兵器使用无不深具铁血之色，几天下来他是受益匪浅，深觉得以前学的武艺很多花架子味道甚浓，生死搏杀时就是取死之道。而且，好些护卫切磋时不显山不露水，武艺看着也就一般，但要真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七斤说感觉这些人每个似乎都能最终杀死他。

每天行进加上大运动量的较量，七斤黑瘦了不少，精神倒是反而健旺。他和王二又说了一个怪异的现象，就是最近每次和人切磋后，总感到有一口气上不来的样子，要是这口气能喘过去，感觉就会舒服好多。不过无论如何，就是堵在哪儿，难受的要命。“少爷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王二虽看过几本医书，那全是平日学习之余岔心慌玩的，哪知道到底为什么，只能安慰说年纪轻轻必定没事，再观察几天看之类的。

中午商队在一处小河边歇息休整，七斤又开始闹活着找人比拼，王二没心情，一个人在河边瞎转。转到河湾处，只见早晨晚到随商队一起出发的那辆马车就停在河滩一处柳树边上，车上的客人带着一顶幕离，正坐在树荫下读书。看见有人读书，王二书呆子气发作，立刻觉得亲切无比，这人非得上去交往一番不可的。

王二一向自诩言辞便给，花中圣手，七斤简直嗤之以鼻加嗤之以脚。以七斤与人交往时天生具备的亲和力来比，王二交际时所谓的潇洒疏阔全是装出来的。七斤就曾经说：就是个内向的人呗，何必装出一幅热情无比的样子，三两句漏了馅儿不丢我的人啊。当然王二是从来不承认的。

走近前去，王二离了两丈远朝那人一拱手，“这位兄台，有礼了。见兄台在此读书，在下一时心喜，不揣冒昧，特来打扰，恕罪则个。”

那人听见王二说话，缓缓转过身来，看了王二两眼，踌躇了一下，回道：“兄台客气了，小妹这厢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