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醉(2/3)

我心里一想，李承汜竟然肯借我帐篷，不禁甚是高兴。

我和仁轩往他帐篷那里走。到了门口，拉起帷幕一看，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正在那儿喝着什么。桌上几碟小菜。他一边喝，一边看一本书。

我还没进去，他就抬起头来，看见了我，停了一停方问：“有事么？”

“当然有事！”我一脚迈进去，回头看仁轩却不进来，只站在外面等着。

我说：“你这个人，只顾自己！在这里逍遥快活，却不管别人死活！”

他不解地问道：“又在说什么疯话？大晚上的，跑到我这里来闹！”

我坐到小桌子旁边，和他面对面，两手扶着桌边。

“我告诉你，我那里又冷又没有人，还没有吃的，你竟然不管么？”

他不看我，只是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笑笑：“那是谁，又给我找帐篷住？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看了看我，我笑嘻嘻地看着他：心想这次你总算被我抓到了。

他却神色平静，淡淡地说：“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明明喜欢我，却还嘴硬。从不让我淋雨开始，我就发觉你不对了。你明明就是在喜欢我，我早就发现了，到如今，我更是确定了。”

他一挑眉：“哦？何以见得？”

“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又怎么会让我住帐篷？又怎么会在下雨的时候，让我坐马车，不让我出去？承认吧，你心里应该有一点喜欢我了吧？”

他看我半晌，眼神中忽然有了嘲讽之意，然后冷笑着说：“本来是好心，没想到却让你想到这样。真是对不住……我只能说，你实在会错意了。”

我见他表情自然，丝毫没有羞涩，不禁心下也起了疑心。我不会从人脸上看什么，可是他脸上真的是平静。我怎么都猜不出他的心思。

但是我仍然嘴上坚持道：“怎么是我会错意？你还不承认？你明明……”

“不错，”他很快地截住我的话，说：“你说的那些，的确是我做的。我还告诉你，方才那烧鸡也是我送的。但是这又有什么？这话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再说一次：第一，你是公主，我是臣子，一上一下，一尊一卑，我断没有身为臣子还让你忍饥挨饿的道理；第二，你是女子，我是男子，虽说……你不是什么弱女子，但略施照顾，也是在道义上应当的，并没有逾越的地方；第三，我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也知道的……我不可能再喜欢第二人，所以你这设想也是无稽的。有此三者，你还认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么？”

他平心静气地说着，我则耐心在一旁听，面色虽然不变，却只觉得他说的甚是在理，而我心中也一层凉似一层。

我不是头一次听见这些话了。

这些话，他之前在西湖慕容山庄时便曾说过。如今他又讲了更多，更细致，真的是头头是道。

他怎么能说得这么好。他一定是知道，他讲这道理讲的这样明白，我便真的都相信。

我竟然，真的相信。

我沉默半晌，然后看看他，他也看着我，眼神清明。

我心中一片混沌，忽然摇摇头：“我不信……”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么单薄，分明是口是心非。

他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虽然我们有过一次意外的亲密接触，可那又如何？不过是意外罢了。我早都不想提了，他怕是也早都忘了。他根本对我，没什么感觉。

我明明知道这样，但是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清清楚楚的。

我低了一回头，看着桌上，他的手一直搁在那儿。

“你还想问什么？没有别的话，就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公主。”他忽然又道。

“你肯定在说谎！”我虽然心里信了九成，但还是大声地说出来。

“我没有说谎，我做那些，都是出于道义和礼法；你想的那意思，我确实没有。”

我“哼”了一声，心想我绝对不能就此认输。虽然我心里虚了，可我也不能够叫他看出来。我要战斗到底。……最起码，战斗到离开这个帐篷。我可不能灰溜溜的就跑出去，那样就十足是个弃妇。

我一面又坐下来，看了他一眼，随手就拿起一双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

“你这是又干嘛？”他奇怪地问。

“吃饭啊，怎么，你这儿我还不能吃了？”我边吃边道。

说着我就把旁边那酒壶端起来，也不倒，对着壶口直接就往下喝。

“你又疯了！”李承汜飞快的来抢我手中的酒壶。

我偏不放。

“这酒不是你能喝的！快放下！”

“我怎么不能喝？我今天偏偏就喝了！”我拿着酒壶，白他一眼：心里不自在还不让人痛快？于是趁势又地灌了一口，而李承汜也很快就将酒壶夺了过去。

没想到这酒性子竟这么烈，我喝了两大口，就头晕眼花了。我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李承汜，连他的脸也在我面前转了起来，看不清楚。

我支着脑门，然后伏在桌上。李承汜放下酒壶就过来摸我的额头，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头晕了？”

“没有！好着呢……”我伏在桌上，喃喃地道。一忽儿声音又高了上去：“我还要喝！”我一把甩开他摸我额头的手，嚷道。

“少废话！喝一口脸就烫成这样，还要喝什么？！”李承汜怒道。我感到他站起身，架起我的身子要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