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牵念(1/2)
第二天我们继续往前行进,我和仁轩又继续走到队伍前面去了,但是也忍着和李承汜不说一句话。
行到中午,正是人渴马乏,转过一个坡,一条蓝色大河就出现在大家眼前。河水宽阔,站在这高坡上,连河对岸都看不到。两岸依稀有几处人家,水上波光粼粼,成群的牛羊在河岸边的草地上、田地上散步,悠闲自在。
大家顿时眼前一亮,心情也畅快起来,骑着马就下了坡。来到河边,河水更是清冽,河上没有船,却有许多头戴草帽的妇女在弯腰捞什么东西,背上还背着个竹篓。
“他们在干吗啊?”我问。
“大概是在捞金沙吧。”
“金沙?”
“就是从河沙里淘出金子。”
我了然地看看她们忙碌的样子,她们有的伸手进河水里捞着,有的拿着个筛子不停地筛,岸边还有几个妇女坐在那里对着一大滩河沙挑着。
李承汜也不看,就说“咱们过河吧”。我还在欣赏这河上的景致,他就这么慌着走,当真是没情调。一回头,看见几个随行的人正在用刷子给马擦身,也来不及刷完就又要牵着马过河。
我突然想到白马从来就没有擦过,于是便喊仁轩把白马擦一擦。
仁轩拿出刷子,在水里蘸一蘸,就给马刷起来。我也帮着擦洗。白马多日不洗澡,甚是欢快。身子一一沾水,就乐得轻声嘶鸣,还兴奋地抖身子,甩甩尾巴,用脖子蹭着我,可见自在得很。那马的毛发,奔波多日,如今用刷子一刷,很快就洁白如新,就好像雪地一样。真不愧“照夜狮子”这样的美誉。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李承汜在前面回头问了一句,见我们两个竟然在洗马,愣了一下,随即道“好好地洗它做什么?”
我说:“你没见白马都脏成什么样了?——而且它都乐意让我们洗呢,你看他,有多高兴!”
他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走吧,前面就是丽江了,等到了那里再说。”
我没听他的。
他看着我那细心擦洗的动作,皱了皱眉,不禁又道:“不就是匹马么?至于这个样子,像个宝一样护着?好多人的马也脏了,也没见人家洗。”
我白了他一眼:“当然是宝!而且还是段大哥的坐骑。你那么急,你先走呗!等到了丽江,我跟仁轩自会去找你。”
他似乎颇为恼怒,冷冷地看着我们,“哼”了一声,把缰绳甩到一边,就牵着马走在前面了。
我也没理他,谁知仁轩往马身上浇了一捧水就宣告终结了。我一边埋怨洗得快,一边跟在他后面。
河水不太深,虽然很宽,但是却只没到人的小腿。我把两只裤管都挽起来,提着鞋,踩在油滑的河床上。这河床清可见底,全都是大大小小、或粗或细的沙石卵石,各种颜色煞是好看。仁轩在前面跟我一样走着,一边嘱咐我扶好马当心脚下。
※※※※※
丽江是南诏国重镇,自然也是繁华富庶之地。此地商贸云集,奇怪的是却没有城墙。走在城里,眼见的都是南诏的建筑,老百姓穿的也是南诏的着装,很是新鲜。天上也是蔚蓝一片,飘着几朵云。远处可以望见高高的山脉,其中最显眼的就是白雪皑皑的玉龙雪山。晶莹的山峰在阳光下洁白无瑕,就像是一块美玉。
在我们金陵,哪里有这样高的山,哪里见过雪呢?
丽江城里房屋和南晋不大相同。房顶的屋檐高高翘起,弯成一个很优美的弧度,又高又斜,瓦片的颜色也是青灰的,与金陵的琉璃黄、孔雀蓝皆不同。老百姓穿着都是白夷族、东巴族、纳西族特色,不过总体上还是以汉人为主。
我们跟着李承汜找了间客栈,一大队人马进了去,安顿下来。老板见来的人多,声势这样大,估摸着是大客,很是热情地招待,殷勤备至。不过他说的话我可就听不大懂了。很快他就请李承汜要不要准备吃饭,我和仁轩下了楼梯,就看见他们那一群人在楼下坐定了。把桌子差不多都占了个遍。
我瞧了李承汜一眼,他正端着一杯茶往嘴里送。抬眼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没有理他,和仁轩下了楼梯就往门外走。
“去哪儿?”李承汜在后面问。
我停住脚步,对他道:“你们先吃好喝好,我们出去看一下。”
李承汜的眉毛又皱起来:“怎么不能吃了饭再去?”
我胡乱应付了几句,说我不愿在这儿吃,然后就趾高气扬的出门而去。
来到大街上,仍然像在金陵一样,慢慢悠悠地走。仁轩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后。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各式各样的店铺挂着挤挤挨挨的招牌,路边货摊上卖着琳琅满目、稀奇古怪的商品。有一种当地出产的布,人家说叫扎染,极是好看。深蓝深蓝的颜色,就好像宫里妃嫔头上戴的蓝宝石钗一样,上面夹杂着一条又一条可爱的白纹,绘成各式各样的图案,有水文,有龙,还有花鸟鱼虫什么的,总之漂亮极了。东巴族的姑娘们可真是心灵手巧。
还有什么挂毯,毛茸茸的,据说是玉龙雪山上的雪貂的毛皮做成的。这种貂皮毯子在宫中倒也常见,不过在这里却成了老百姓的家常用什,而且毯子上的图案也是一个个的故事。
来往的人有很多对我和仁轩目光明显好奇,好像看出我们是外地人。尤其是那些纳西族的姑娘,见了仁轩更是热情极了,用他们的语言说着什么,却不让我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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