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水廊(1/2)
三层楼高的酒楼,旌旗招展,雕栏走檐,光是门外那两只招财进宝的石蟾都看上去价值不菲,“你来这儿吃过饭?”
初见屈芒时他衣衫褴褛,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不像是有财力出入这类场所的人啊。突然杜可风想起在府中听他提过是会鸣大师唯一的弟子,那应该手中还是有些闲钱的。这样一想,他不由好奇在会鸣大师死后平圣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屈芒下山之后落魄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暗想肯定也不会是好事,这时候提起只会徒添不快,杜可风干脆抓起屈芒的手,牵着他走进了酒楼。但就在两人手碰到一块儿的时候,屈芒往回缩一缩,自动退开半步。杜可风这才注意到,自从出了将他绑上床的事后,屈芒对他多少有些刻意拉开距离,不由隐隐自责。
“小道士,要是你哪天真的飞升了,你是不是要看在如今的份上,照顾照顾兄弟。”
屈芒抿嘴不答,杜可风原本想不依不饶地问个清楚,可又觉得他对安宁尚能如此宽容,肯定日后也会厚待自己。
有了这种想法,杜可风脚步自然轻快起来,让一旁的屈芒猜不透是什么能让这只妖怪突然这么开心,但有钱便是大爷,屈芒没有多问,只跟着杜可风一路上了二楼。
小二见杜可风衣着不凡,屈芒稍略逊色,然举手投足都是副修养极好的模样,赶快狗腿地将他们带到桌边,准备热情万分地表演当家绝活,报菜名。
“不用了,”屈芒抬手打住了小二,像是熟客般地说了几道菜,听得杜可风一愣一愣的。
“哇,原来是老主顾,小的这就帮您去厨房打点,您二位稍等片刻就好。”说罢将抹布往肩上一搭,乐呵呵地离开了。
杜可风左等右等,没等来上菜的,反而看见一抹紫色的身影信步向他们走来,身边同样还有今早一并在太子府中见过的南平王金淮。发现杜可风脸上笑意渐隐,眸中的神色冷却下来,屈芒疑惑地回头望去,便也看见了这一幕。
“真是巧得很,我们又在这儿遇着了。”安宁将手中折扇一合,脸上露出三分笑容,却一分都不达眼底,甚至还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相比之下,他身边的金淮就要直白许多,就是不想干的人见了,都知道他对屈芒有些敌意。几乎出于本能,杜可风将屈芒护在身后,见状安宁连敷衍的笑容也敛住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呢,你师父……”安宁侧身看向杜可风,话语间是人听不懂的讥讽,“我还要和未尘道长借一步说话,不如我们猜猜,他会不会过来?”
杜可风正要高声回斥安宁,但嘴巴还没张开,身后的人却用手推了推他,力道极轻,但还是逼得他往旁侧一让,“屈芒!”
“这是我欠你的,安宁,这一次我们两清了。”说罢屈芒颇有些艰难地向安宁走去,走着走着却突然大笑起来,杜可风站在他身后,看着眼前消瘦的背影有些轻微的颤动,不知他现在是哭还是在笑。
幸而安宁并未对屈芒做什么,真的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杜可风站得远,听不清内容。气氛这么僵持了几秒,分明对面也只有两人,可杜可风仍感到了一股千军万马般的压力,这种压力使得他纵使焦急万分也不能再往前一步。
并不知道安宁同他在说什么,只知道屈芒脸色沉得似六七月的雷雨天,说完话他便回到了杜可风身边。见杜可风的模样,屈芒伸手握住他的手,示意杜可风放心,感受到身边人没了刚才的不安后,屈芒这才对上安宁有些考究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从头来过,我情愿当初没有救你。”
似乎早已料到屈芒会这么说,安宁的脸上毫无波澜,却让杜可风不知为何会从他眼里看到一丝得意,可再看时那种感觉竟又被藏了起来。
碰巧此时小二要开始上菜了,在四人围成的风暴中央,小二端菜的手都忍不住开始发抖,可还是硬着头皮问了问看上去财大气粗的杜可风,“要不要再给二位爷添两副碗筷?”
杜可风本不想与安宁同桌进食,奈何话还没说出口,一直不曾开口的南平王就打断了他,“本王已有些日子不食荤腥了,这会儿闻着味道也不大舒服,我们走吧。”
两人转身下楼,潦草敷衍的道别都省了,见人消失在眼前,杜可风才瘫坐到椅子上长舒一口气,招呼着屈芒也坐下吃菜。但屈芒现下满脑子都是安宁同他说的那番话,哪里还有进食的兴趣,几次三番举筷又落下,眼中忽明忽暗,想要对杜可风说的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这样反复几下,屈芒竟然一下子想到了当初被自己收服的犀牛妖怪,到如今,自己居然要在同样的境况下,也让杜可风饮下那杯酒。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和安宁这么像了,这是他曾经想要的,可也是现在他所担心的,强大与初心,总不能所有好事都让他全占了去。
坐在一旁的杜可风没有注意到屈芒如此细腻的心理变化,只以为他因见着安宁心情不大好,所以连食欲也没了。原本想要问问刚才他们的谈话内容,话语一直在舌尖打转,但见屈芒现在的样子,最终没有松口把话说出来。
相对无言地吃完饭,屈芒一改之前不疾不徐的作风,雇了辆马车,风风火火地就要带杜可风往帝都最大的黑市水廊去看看。车夫是临时在街上抓的,原本听说两位清弱的公子哥要去水廊,当即就要赶他们下车走人,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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