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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比想象更惊悚。

慕择城做了三菜一汤, 都是家常菜，摆在质地上乘的碗碟中, 色泽卖相和五星级酒店做出的一样漂亮。

云深深有些怀疑：“真是你做的？”

慕择城“嗯”一声，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放了你喜欢的竹荪，尝尝。”

云深深尝了一口，味道很好，忍不住点赞：“唔, 好好喝, 你什么时候学的？学了多久？”这个水准, 绝不是三两天的功夫。

云深深的反应让慕择城很受用, 他按捺住得意, 不在意说：“没多久，偶尔中午没事让罗姨过来教的。”

“怎么突然对厨艺感兴趣了？”之前不是说做饭麻烦, 还霸道不准她做吗？

“没兴趣, 只是家里养了只馋猫，没办法。”

云深深笑：“慕总这是要抓住我的心，先要抓住我的胃？”

“可以这么说。”

“嗯？”

“蒋一没什么了不起，崇拜他不如崇拜你男人。”

“……”这飞醋吃得还真是惊天动地。

云深深发现，自交往过后，每次吃饭慕择城都不再和她抢了, 而且服务还相当周到。吃西餐他会将牛排细致切成小块给她，若是吃中餐不止帮她盛汤夹菜, 连剥虾壳挑鱼刺这种麻烦事也是信手拈来。

云深深看着碗中冒尖的饭菜, 突傻傻笑出来, 见慕择城看过去，她问：“慕择城，你从前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故意和我抢吃的，故意气我，是不是想引起我注意？”云深深怕他反驳，板上钉钉给他下结论，“一定是的，不然怎么交往过后就不抢了？人的习惯不会这么容易变，除非是有意为之。”

谁知慕择城看她一眼，淡淡说：“这么久才明白过来，还真是笨得可以。”他微叹口气，像得了些许安慰，笑了，“不过不是为了引起你注意，就是为了让你生气，只要看你被我气到，就莫名其妙的觉得高兴。”

“……”云深深翻个白眼，“变态！”

慕择城不在意，笑着拉住她的手，用力握紧在手心：“现在也是，我巴不得看到你天天为这些小事跟我生气，跟我闹，把所有麻烦都丢给我。”

他盯着她的眼睛，神色变得郑重，“云深深，你懂我的意思吗？”

云深深怔住，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她微微垂眸，好一会儿才敢抬头跟他对视，眼神坚定，言不由衷：“我答应你，无论怎样都不会退缩。”

半夜，云深深突然醒了，她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才睡了不到两小时，感觉却像睡了很久，身体僵直酸痛，意识清晰无比。

枕在慕择城臂弯处，云深深不敢乱动，她静静看了一会儿他安静的睡颜，轻轻撑起身体往上移到他肩头，额头贴着他的脸睡着。慕择城感受到她动作，下意识将她往胸前拢了拢，缠绵吻住几秒，又沉沉睡去。

云深深闭着眼睛，内心感觉在慕择城逐渐均匀的呼吸声中越发窒闷难捱，她将脸埋在他胸口，想就此堵住难以抑制的悲伤，可疼痛过后，眼泪长流。

不是她不坚强，若她只是私生女，她或许还有不软弱的理由，如今这般可耻，她还有什么再坚持下去的资格？她要如何离开慕择城？先不说他是否放她走，即便他肯，她也舍不得。

只要一想到未来的日子再不能相见，云深深就觉得世界所有五彩缤纷，旖旎如画，全成了毫无生气的黑白影画。

还活着，不过是因为对死还有畏惧。

若是有一天熬过这种畏惧呢……

不知过了多久，云深深才迷迷糊糊睡着，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即将入夏，阳光也变得灼烈，金灿灿一片直晃得人想闭眼。

云深深正想起床洗漱，慕择城从外面进来，见她醒来，毫不客气的掀开被子将她抱起。

“睡够了？”

云深深懒洋洋“嗯”一声，想到什么，立刻从他怀里窜起来，大叫：“你昨天是不是说今天上午要去艺术中心参加宋阳的艺术展开幕式？现在几点了，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慕择城说，“九点开始，现在十点十分。”

“……”云深深埋怨，“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

难得的温柔情话，云深深有点意外的看他一眼，慕择城笑，“昨晚是我让你累的，得了便宜，总要给你颗糖吃。”

这句也没毛病，只是感觉偏离原有温情画风，柔软且暧昧，云深深笑了笑，剩下时间太短，就不跟他计较了。

“约好了不去会不会不好？”这次的艺术展是知名青年艺术家宋阳在国内的首场艺术展，宋阳也是云华毕业，和慕择城大一届，两人关系一直不错，这次开展前特意来请，因为自己搅黄了，云深深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已经跟宋阳打电话解释过。”

慕择城说完直接将云深深抱进卫生间，放进浴缸。浴缸中的水温度适宜，里面滴了玫瑰精油，气味清新怡人，让人紧绷倦怠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

云深深微微阖上眼，她感觉慕择城的手指带着浮力游弋在自己身上，他帮她洗了头发，身体的每一处都细致抚过。末了，他用浴巾将她裹住抱回床上，拿了块大的干毛巾替她擦头发。

过了许久，云深深被他弄得昏昏欲睡，迷迷糊糊说：“用吹风吧，快一点。”

“自然干比较好。”慕择城动作不停，说，“想睡就睡会儿，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