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幽踪何所去(1/2)
听她出此定论,众人皆往左右环顾,自然一无所获。尤安礼本欲以金针刺额再观,但转念想起珑姬既在此处,若能找出蓼团素失落的胎光一魂,自然早已出手,根本无需旁人多事,便也作罢。
他能袖手旁观,槁梧却是关心则乱,虽明知珑姬道行远高于自己,仍旧闭目吸气,两颊青筋忽而暴起,状如老树虬根;再睁眼时,双目便瞳仁大张,神光电射,猛往四周环视数圈,闭眼叹道:“此事非同小可,赩仙可有把握?”说话间,青筋已然消去,眉目间却隐隐露出疲态。
尤安礼见他模样,不由多看两眼,暗奇此人虽为正统出身,所修术法竟非符箓一派,反倒像是外道炼体的法门。修士素来重内丹而轻筋骨,故才谓之曰“炼气士”,若不是天赋异禀,亦或偶得奇遇,否则鲜少有舍本逐末之人,尤其槁梧又非半道出家的野狐禅,竟难得练了这般冲穴开眼的外功。
他心中奇怪,旁边珑姬却不以为异,只接话道:“命魂离体百步而不死,除非是古时大巫复生,否则绝难达成。以昨夜那人的本事,我想远无这般神通,大公主的胎光一魂必在百步以内。只是那人既敢下此夺魂之术,也必有法子隐匿魂魄,使我等不得以天眼察勘。”
槁梧听了也无别法,只得问道:“赩仙可有对策?”
珑姬沉吟片刻,仍旧摇头道:“若是离体百步开外,纵非死魂,也可设坛招唤、问卜去处。但既在原身左近,只需那人用灵器加以封固,便难靠术法觅出了。要找回大公主的胎光一魂,必先找到那封魂的灵器不可。但凡封固生魂之物,多以玉、木、铜三材为质,且年岁要古。玉则以环佩、球镯为佳,且要完整无损,不可雕琢;木则必作人偶之型,以柳木、桃木、枣木、桐木为主;铜则应属中空之物,如鼎、钟铃,且要外镂镇魂阴文。灵器有这诸般限制,此处摆设又少,料来并不难寻。”
槁梧听罢,当即召来宫人,将珑姬所述的条件讲过,再吩咐其将芳华宫内一应符合的器物尽数择出。芳华宫虽空置多时,但因屋室众多,短时也难理清。珑姬站在床边看宫人来来去去,忽而想起一事,转身又掀起床帐,轻轻揭开蓼团素所盖锦被,低声道:“果然如此。”
蓼芳撷坐在床尾,听珑姬自言自语,俯过身关切询问:“真人,阿姐怎么了?”
珑姬将锦被覆回道:“三公主,你与二公主颈上皆挂翠玉璎珞,看去模样相似,想来皆系国师所赠,那大公主也当有一件?”
蓼芳撷微微点头,槁桐亦在旁点头道:“当年贫道出山受敕,家师为谢国主恩眷,特赐一块章莪山所出的玉璧,嘱贫道善为使用。贫道来朝以后,念三位公主年幼体虚,便特意将此玉璧交与匠人,令其均分三份,制为璎珞以赠三位公主。”
珑姬见他说话时神情复杂,隐有慨色,便知前面这番话多半全是托词。章莪之玉虽非稀世奇珍,也算难得一见的灵物,于修士利处颇多。其师朝朔平白赠出此宝,九成不是敬他凡间公侯的声望,而是意在照顾卓晶瑛遗女。但若独赠蓼芳撷,不免落于形迹,便索性给蓼氏诸女皆送了一副,也足算是出手大方了。
她听槁梧不愿明言,当下也不戳破,只道:“章莪之玉可退邪祟,若是时刻随身,绝不会被巫傀所害。刚才我方想及此事,再验大公主颈上璎珞,才知她戴的乃是赝物。”
槁梧闻言,忙走到蓼团素床头,先道一声得罪,再小心揭了锦被的边角。他虽无珑姬的天眼,但毕竟是自己亲手赠出之物,对其色泽质地自然熟悉,只消略略端详,随即盖回锦被颔首道:“赩仙所言不错,大公主颈上璎珞乃是凡玉,绝非贫道当初所赠的原品。”
珑姬道:“想是那妖人暗中替换,再以巫傀相害。”
他们两人说到这里,不禁面面相觑,一时却再无人开口。蓼团素贵为露兰公主,虽已出嫁离宫,但也绝不是寻常百姓可见,更遑论替换其贴身之物,必然是宫中府内的亲信了。但蓼团素如今既已昏迷,这鱼目混珠之事究竟是何时发生,却实在难以判断。
两人沉默片刻,终于是槁梧率先道:“大公主在宫中亲近的侍女,估来约有五六人,贫道稍后便去一一盘查。至于驸马府上的情形,还要请驸马郎代为查证了。”
珑姬低应一声,正欲说话,忽听外头步声错杂,似是一男一女细声交谈,言语零碎,隐有争执之意。来者步履匆匆,转眼踏入屋内,打头的正是蓼佩素与驸马。
蓼佩素此时窄袖短裾,下身则着轻襦裙,腰悬金吞黑鲛皮的长剑,又以纱巾束发,一派戎装打扮。她本来正与驸马交谈,一见珑姬等人站在屋中,当即收住话头,快步迎前道:“不想真人已经到了。”
珑姬正端详她这一身英挺装束,目光自然落到颈上,却见她绸领底下空空荡荡,当即问道:“二公主,你颈上的璎珞何在?”
蓼佩素未及答话,屋外又有一人道:“二姐是将此物给我了。”说话间迈进门来,却是几日前见过的长公子蓼馨烈。他今次脸上却少病容,身畔也无宫女搀扶,只是眉关紧缩,神情颇为无奈。再看他一身石青色简袍,不系佩玉绶带,原本甚是朴素,唯独颈前挂一串翠玉璎珞,平添几分华贵。
屋内众人见状,皆是既惊奇又好笑。槁梧拈须道:“二公主,如今离长公子生辰尚有月余,你纵嫌贫道礼轻,想做这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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