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绫鬼舞(2/2)

于是由她在前，珑姬、尤安礼随行其后。先召集侍卫宫人，一一指认，并无面生可疑者，再将宫内屋室厅堂刮地搜起。正忙乱间，外头又有人马赶至，是槁梧伴着蓼馨烈、蓼馨逸二人驾临。

蓼芳撷既遭咒害，她这两名血亲自是心急，一入宫内未及行礼，已率随驾匆匆赶往探看。唯独一名侍卫却领着荆石，顾自去寻珑姬等人。此时珑姬正随蓼佩素坐在偏室，召来宫中侍女逐个盘问，一见荆石归来，便招手令其上前。荆石默默坐至她身旁。珑姬抚了抚他的脑袋道：“方才事出突然，倒将你遗在长公子处了。刚才路上可见得国师？”

荆石道：“你们走得快，我想找人领路追上，但那些侍卫要负责守殿，不敢离开。我便去叫醒了长公子，与他们一道过来。沿路已见国师，现下应在看望三公主。”

珑姬应了一声，见他发冠微乱，给他理了理道：“下次若我不在，莫要随意走动，在原地等候便是。”

荆石却不应答，只皱眉道：“焚锦殿没有修士驻守，不如这里安全，把人聚在这里更好。”

蓼佩素本在问询宫人，听得他这番话，颇觉新奇，侧目笑道：“小仙郎难得这般健谈，只是听口音话调，不似我露兰人士。莫非真人岛上俱是这般说话？”

珑姬早知这小儿言行俱怪，其谈吐条理虽不稚傻，却又时常颠倒缩略，腔音亦有不少偏错，似是久居村野而不与人言所致。但他本就内向，人前更少启口，才未使蓼氏诸子起疑。如今既听蓼佩素问起，便模棱两可道：“小徒久不见生，疏忽管教了。”

蓼佩素本也是随口一问，并不较真，又转头去盘问宫人。那时常随她左右的紫服女官傅翠旍亦立在侧首，每逢宫女入室，报上名号品级，蓼佩素便要朝她瞧上一瞧，见她微微点头，意示无错。珑姬看在眼底，料这傅翠旍当是蓼佩素宫中的心腹近侍，而受询之人来处纷杂，既有蓼团素、蓼芳撷的随婢，亦有原本派驻此处的宫女，这傅翠旍却只消三眼两眼的打量，便敢与蓼佩素点头作肯，显示对芳华宫中的人事熟悉已极。

诸人盘问间，外头又报国主驾到，蓼佩素顿时止了话头，正欲起身接驾，忽然拧眉轻呼，竟像要往后仰倒。傅翠旍连忙抢前搀扶，蓼佩素却已自行站稳身子，摁了眉心道：“无妨，近日心火急躁，歇得少了。”又接过傅翠旍递来的茶盏，匆匆饮了两口便道：“这厢暂且搁下，先随我去见父王。”

她放下茶盏，迈步便行。唯是珑姬听得露兰国主驾临，脸色微变，却不立即起身，待得蓼佩素行至门旁，方才默然起身随上。

旁边荆石惯常跟她行动，见她此刻反应稍迟，异于往日，便目露奇怪之意。珑姬似有所觉，回首看了看他，叹道：“你也随我来吧，如今妖人已现，总不好教二公主独身来去。”

荆石道：“你即便不去，她也不会有危险。”

珑姬摇头道：“此事终归是你臆断而得，怎可轻言无害？再者国主既至，我不去便是失仪。”

荆石仰头看她片刻，又问：“你不想见露兰国主？为什么不想见他？”

珑姬却不答他，只转首迈步道：“走吧，驾前不可再出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