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2/2)
没有昏迷被抬走急救的……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这个家伙不天天混吃等死,学成后起码也是谢旦夕的水准。要是刻苦努力勤奋修炼,莫说飞升成仙,就是成为四万年前五帝那样的人物……也不是不可能。
“回主人,有一人。”
巨汉的声音还是那样刻板毫无起伏,祭酒和谢旦夕却都是大吃一惊。
他们根本就没希望得到回答,谢旦夕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叫什么名字?”这次提问的是祭酒了。
“暮。”
怒海狂澜、地动山摇,这其实只是十五次增强后的心境效果。
那么十七层呢?
暮立在虚空之中,他的眼前万星齐坠、天空碎裂。
崔濯顶着狂风,整个人的大部分神智都失去了,只是还剩下一股本能的意志,支撑着他不断前进。如果此时他也在那观水亭中,听见两位夫子和巨汉阿甲的交谈,估计早就两眼一翻,倒地不起了。
可是他并不是自幼修行的学徒,从入门到应试,满打满算只有五天,就连开门都是檀上月帮忙的。所以对崔濯而言能挺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那风中的雪片锋利如刀,虽不会留下伤痕,没一次刀割的痛楚却是实打实的。檀上月看着他这幅堪比行尸走肉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不是外面旁观的夫子们,能够用水镜计算增强的次数。但是她却知道这明月飞雪心境每一次攻击攀升的情景,因为她自己的心境,也是明月飞雪。
世上能够心境完全相同的术师非常少,檀上月也挺纳罕。在修行的后期她已经完全可以在战斗时将心境外放,作为自己的“剑境”。而这剑境的效果是如何?毫不夸张地说,从檀上月修成剑境的那日始,踏进它的不论是正还是邪,是人是鬼是妖怪,就从来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哪怕尸身完整的都没有。
而若是像现在这样,只是温度极寒,难道要把敌人全都冻死吗?
冰原之上,积雪并不厚实,而是全都被冻结成了厚重的坚冰。冰面滑溜,想要在其上行走非常困难,几乎是三步一滑,一不小心就会跌倒。崔濯好几次都摔倒了,又挣扎着爬起,继续艰难地前行着。寂静的冰原,唯有寒风呼啸着来去,触目皆是一片冰雪的白。崔濯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走着走着便凝固成一座冰雕,然后永远地停留在这里。
“阿檀,”为了给自己分散注意力,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冻死在这个冰原上,崔濯试图和旁边的檀上月搭话,“你以前修行的时候,也经历过这个么?”
好在檀上月的修为使得她五感都过于常人,崔濯的声音即使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她也依旧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来:“没有。”
“啊?”崔濯因为吃惊,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被风雪中的寒意刺入肺腑,不由呛得一阵咳嗽。
“望日剑宗的筛选方式与太学不同。”檀上月难得地有耐心,一边和崔濯并肩走在漫天刀割般的风雪中,声音依然是那样淡淡的,却清晰可闻,“望日峰前有一座剑山,山间的一草一木、乃至于一粒沙一块石都为千刀万刃所铸,锋锐无匹。想要进入望日剑宗的弟子不可飞行,必须自己翻过剑山,才能拜入门下。”
崔濯不由再次倒抽一口冷气。
“你……是如何通过的?”他小心地问。
刀刃构成的道路,该如何置足?
“我劈开了山。”檀上月平静道。
崔濯的呼吸一窒。刚刚的一瞬间其实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比如以神通凝起寒冰覆盖刀剑制成冰径,比如以烈焰融化金属,待冷却后通过……却唯独没想到她竟然用的是如此简单粗暴的方法,好听点叫一力降十会,难听点就叫杀猪的。他侧过头去看旁边那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她的神色冷淡,即使在铺天盖地的风雪中也是腰背笔直,如同剑锋一般刚烈到宁折不弯:“我不会其它任何术法,我所修习的唯有剑道一途。剑心刚勇,一往无前,挡路的,斩断就好了。”
她的话语之中轻描淡写,崔濯却是心神激荡。那得是何等刚猛凌厉的剑术,竟能将山河都破碎。他只恨自己晚生了三百年,没能亲眼瞧见那开山的一剑风华。怪不得望日剑宗的宗主亲自要收檀上月为入室弟子,那时的她才多大?十五岁?十六岁?
白衣剑仙,名不虚传。
“你也别想得太过了,”檀上月泼冷水,“那剑山虽名为山,其实也不过是望日峰历代铸剑的废料堆积而成,并非什么巍峨高峰,丘陵而已。”
她的话音未落,只见崔濯脚下一软,扑倒在地。檀上月也并不慌张,毕竟冰原地滑,崔濯这一路行来路没走多远,跤倒是不少摔。可是这次左等右等不见他爬起,檀上月不得不揪住他的衣领,把崔濯整个翻过来。却见他双目紧闭,嘴唇青紫,不由得呆了一呆。
不是吧?这就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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