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大兵约翰(1.0)(1/3)
光绪廿六年四月,塘沽。
司徒聘婷今日想要外出,听那几个俄国太太说,城外的义和团闹得很厉害,她想去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素材。
跟肖管家一说,转背舒怀信就知道了。
舒怀信最近出现在祥缝楼的次数越来越多,司徒聘婷不知道这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的事情。
高兴倒真不至于,但郁闷的是,舒怀信对她的管控要比她想象的要多。比如,不允许她再去小白楼,不允许她频繁地去其他租界,不允许她去城外,这就让人突然陷入一个奇怪的地步了,舒怀信是以长辈的身份对司徒聘婷进行管控?可这未免有些过了。
是以,司徒聘婷想要去城外的想法被无情的遏制了。
到天津已有十日,可除了去过其他几个租界转悠以外,司徒聘婷连大沽和天津城都未去过,对于那些未知的好奇已经让她感到束手束脚,她需要即刻上路。
自从那次小白楼醉酒开始,舒怀信整个人看她都是一副子不教他之过的眼神,这让司徒聘婷郁闷不已,终于在一次不大不小的事情里爆发了。
起因是这样,司徒聘婷去美租界找那位酒吧的吧员做采访,还记得“酒”吧跟他喝酒的小伙儿吗?其实他是一名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二等兵,叫麦尔斯,是个爱酒如命的人,没事就在那里当吧员。
和麦尔斯的第二次不期而遇是在她去租界拍摄照片时,一个单身的女性在租界行走其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被一个外国士兵紧盯着,还是让人有些浑身不在,起初,司徒聘婷并不知晓这位外国士兵就是酒吧那位,还是那名士兵先认出了她。
他有些难以抑制地惊讶:“你是那晚跟我喝酒的中国淑女,我记得你!”还不忘拍手称奇。
司徒聘婷有些莫名其妙和尴尬,一个洋大兵在大街上对一名中国女性进行对话,原本就是极其少见的,而这位大兵还如此高声阔论一名喝酒的中国女性。
她不得不神色严令地指正道:“先生,你认错人了!”
可那位大兵置若罔闻,继续自说自话:“没错,就是你,你会说英文!而且很漂亮!”末了,还一脸嫌弃地对她一番评头论足:“你的酒量可真不好,一杯俄斯克烧酒1就让你咳嗽成那样,我一个人都可以喝上几杯!”—-解释1
这大兵彷佛在军营里没有人可以对话,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司徒聘婷,还不可劲儿地说啊!见他的嘴巴就像是关不了的闸门一般。
“对了,我叫麦尔斯,来自美国俄亥俄,你呢?我看你有相机,是个记者吧?哪家报社的?”其实说起来,麦尔斯还挺随和的,而且也爱笑,身在异国他乡里的陌生并没有让他消极待人,反而如此真诚。
司徒聘婷并不想理会如此聒噪的美国大兵麦尔斯,可显然麦尔斯并不懂中国人的那套察言观色,见他仍旧好奇地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像天津城里的那些中国妇女们,可你从哪里来了?怎么会跟几个俄国太太们走得这么近?”
司徒聘婷不得不再次强调:“先生,我们并不是朋友吧?我没有任何理由需要回答你的问题!”说着就准备离开,可麦尔斯又跟了上来。
“拜托,小姐,我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对你很好奇而已!你要去哪里?”麦尔斯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围着司徒聘婷不断地吵闹着。
“先生,拜托,请不要再跟着我了!”司徒聘婷有些生气,仍保持良好的礼貌。
可麦尔斯像是个永远不知道疲倦的小孩,对一切新鲜的事物都充满着探索:“你知道海大道有一家报社吗?那里也有一位我认识的记者,不过他是给美队做通讯员的。”
司徒聘婷到天津已经十日,可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位如她那样的记者,无疑,麦尔斯的话题引起了她的兴趣,她停下匆忙地脚步,探寻般看着麦尔斯:“你认识租界里其他的记者?那位记者是哪家报社的?”
果然,见麦尔斯有些得意地笑道:“当然,租界里有不少记者,可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位女性,还是个中国人,你想不想认识他?”那个他当然指的是海大道里的那位。
“我可以相信你吗?你可在酒吧里给了我一个不好的印象了!”司徒聘婷有些动心,她是想认识更多的同行的。
麦尔斯听言,瞬间气结:“小姐,我怎么知道一个到酒吧去喝酒的人,竟然一杯酒就醉了,你不是有一位黑骑士来保护来吗?我可没有任何恶意去对待一位如此美丽的淑女,我们约翰家族可没有这么教育人不礼貌的。”
“那好,带我去见你说的那个记者!”司徒聘婷索性洒脱。
“现在就去?你确定?”可麦尔斯却有些迟疑了。
“怎么?难道你说的那位记者先生只是你凭空用来敷衍我的?或许根本没有这样一位记者的存在?那如果是这样,你们约翰家族的教育挺失败的!”司徒聘婷抛出了几个问题,口气有些揶揄。
麦尔斯立即反驳道:“我以我们约翰家族的誓言起誓,不违背誓言,不欺骗不伤害,你不能这样怀疑我,我是认真的。”
“呵,不欺骗不伤害?那请问约翰先生,你来中国干什么?”司徒聘婷有些不屑,质问麦尔斯来中国的目的,显然这不是可以用言语去解释清楚的。
“我是军人,不违背是我的准则,我来中国从来没有伤害过谁,也不想去伤害别人!”麦尔斯义正严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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