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乞丐(1/2)

秦国襄王六年，秦军与赵军在平定展开大战，战事持续三年之久，伏尸百万，血可漂橹。

而在平定百里之外的安阳城，却是另一番景象……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皮薄馅大，吃一个你想一双，吃完两个绝对香！包子！包子！”

“馄饨！馄饨！好吃的馄饨，不吃一碗你想一晚，一碗馄饨下了肚，保你找不到回家的路！馄饨！”

“馒头！香喷喷的馒头！软、糯、香、甜又不贵！”

“脆梨！”

“卖煤喽……”

“……”

丈许宽的街道，行人来来往往，街道两旁的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一派繁华景象。

街道两侧，连接着数不尽的狭小巷子，就像树叶上密密麻麻的脉络，理也理不清。

街道上有家酒楼名为“真香酒楼”，老板姓王，饭菜一应色香味俱全，偷回来吃饭的客人打斗被这家酒楼的饭菜所折服，情不自禁感慨一句：

“哎呀，真香！”

紧邻真香酒楼的是一个长约三丈，宽不足四尺的小巷，巷子侧面留着一扇门，直通酒楼后厨，外边摆放着几个木桶，半人高，每个木桶或多或少都盛放着一些泔水以及残羹剩饭。

其中最里边的木桶已经满了，客人吃剩下的饭菜堆得很高，有的甚至滑落到地面上，油渍溅的到处都是，又没有人打扫。

街道上的酒楼大都如此，安阳城的百姓也习以为常，行人经过巷口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只有一条田园犬安逸的趴在巷口假寐，偶尔抖动一下耳朵，驱赶飞落在绒毛上的蝇虫。

房梁上，一只肥猫四肢撑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抬起头嗅了嗅空气中的奇怪味道，又看了看下面的傻狗，摆着尾巴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从小巷上方一跃而过，落地之后立刻踩着小碎步消失在砖瓦房深处。

在安阳城，猫是富贵的象征，只有那些家境富裕的人家才养得起，仅仅是每顿所吃的食量，都要比普通人家一日的吃贵。

即便是巷口的那条狗，若非是这里无人打扰，又能晒到太阳，恐怕也不会守在这里的。

七扭八拐的小巷，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此刻已是日上三竿，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巷子深处一闪而过。

因为每户人家住宅大小不尽相同，因此每条巷子的宽窄长度也都不一样，使得地形错综复杂，即便是居住在此的百姓，也记不清更多的路线，往往记住一条来往途径就足够了。

但是这个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巷子里却是轻车熟路，一路上更是小心翼翼，稍有风吹草动，要么绕道而行，要么静静等候，居然让他成功躲过了沿途可能遇到的人、畜，最终在与真香酒楼相邻巷子的拐角处悄然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街道上的行人已然不多，但他的一举一动依旧十分谨慎，只见他小心的露出半个脑袋，窥伺一般盯着巷口可能会出现的行人。

偶尔有人从巷口经过，也没有一个人表露出向这里张望的意思，就连叫卖的摊贩此刻也都偃旗息鼓，一个个无精打采，似在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人流高峰时的爆发。

见无人注意，他才将目光落在那只田园犬身上，不过也就匆忙扫了一眼，没有多余的停留，反而偏过头，直勾勾盯着洒落在地面上的饭菜渣滓，狠狠咽了口唾沫。

这些洒落在地上的残羹剩饭散发着奇怪的味道，连狗都不吃，但他的肚子已经饿了太久了，填饱肚子成了他现在唯一的执念，只是不能被人发现，一旦被发现就有被抓住的可能，安阳城是不允许乞丐出现的，被抓到的乞丐虽然只是丢出了安阳城，但等待他们的唯有死亡一途。

之前的小心翼翼都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但当食物就摆在面前时，饥饿驱赶了理智，他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瘦小的身材根本够不到木桶上的残羹剩饭，他只能蹲在地上捡那些残渣，胡乱塞进嘴里。

“汪！汪汪！……”

突然间，巷口的田园犬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并冲他疯狂吠叫，呲牙咧嘴的模样吓得他猛然一哆嗦，不由自主向木桶靠拢。

“哗！”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堆积的如同小山一般的残羹剩饭从木桶上滑落而下。

食物！更多的食物！

饥饿驱使着他不断捡起地上的食物塞进嘴里，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那条随时可能扑上来的恶犬。

“那个是……馒头！”

小乞丐狂跳的心脏狠狠颤了一下，他居然在两个木桶间的夹缝里发现了半个馒头，馒头下面似乎还有其它食物。

但是不等他有所动作，一个尖锐的不耐烦的声音突然从旁边那扇门内传了出来。

“整天叫，整天叫，烦不烦！再叫就打断你的狗腿！”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小乞丐的心骤然一凉，还未探出去的手也不由一僵，完了，被发现了吗？

“吱呀——”

木门向外开了一半，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探出半边身子，狠狠瞪了一眼狂叫不止的田园犬，完全没有意识到门后还有一个乞丐。

这条狗平时没少吃酒楼里剩饭剩菜，眼前的小二也算是半个主人，主人的出现似乎给了它莫大的勇气，狗腿一蹬地面，整条狗都扑了上去。

小乞丐的脸上满是肮脏的泥垢，但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却尤为灵动。

即便是在慌乱当中，他眼角的余光也没有从夹缝中的馒头上离开过。

但恶狗已经扑了上来，小乞丐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