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尴尬（一）(1/2)

高一上学期。

11月份的初冬清晨。星期四。今天要早操大扫除。

晨光搁浅。南晚还在埋头背诵英语课文，而后闭着眼睛默背一遍。

江山蓦地行至饮水机后方的扫帚摆放处。

顾珊珊软糯糯的开口说：“江山，给我拿一把。”

江山站在讲台上号令一声：“扫地的。”拿起两把扫帚缓缓朝外走去。其他几个人也陆续起身。

魏雪晴发呆发了一节课，兴高采烈的说：“最喜欢星期四了。”

“最讨厌英语早自习。”

“终于可以不用上早读课啦。”

拿起扫帚三两步便向门外飞去，还不忘回头叮嘱。说罢便像一批脱缰之马，朝着自由御风奔腾。

“南晚还有一把撮箕，你拿啊，我不拿！”

“背书的时间都不够用，还要浪费时间去扫地，真讨厌！”南晚眉心微蹙，眉眼间增添了抹愠怒的神色，努努嘴说。

星期四是所有早读课里最讨厌的一天啊！！！

四周安静静的只剩扫地的几个人带来阵阵喧嚣。南晚拖拖拉拉还想再记两个单词，真的很想多点时间背诵课文啊！

林晖也缓缓起身从南晚身侧经过走了，原地不动其实是刻意的想等他先走。最后一个拿着扫把离开的自己缓缓跟在林晖的后头，刻意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夜风刮过，枝叶尽显摇摇欲坠之态。

南晚嘴角还在默记方才瞟见的最后一个单词。江山林晖在前面缓缓行进，魏雪晴摇晃着扫把跟海盗船似的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十分孩子气。顾珊珊跟南晚并肩行走，不知怎的就是觉得怪怪的。很难跟她做交心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两种不一样底⒍两人仅仅只是彼此认识的同班同学。

顾珊珊嘟哝着嘴对江山轻声细语的说：“哎呀，人家不想拿。”

“你就帮人家拿一下嘛！”

真膈应！

南晚魏雪晴微微挑起眉峰无语凝噎般对视一眼，毋庸置疑都被膈应到了！下意识躲开了一公分距离。

下学期以后（9）班的清洁区域由教室公寓前，变成了做早操的小操场。

天初亮。青白色的水泥地板飞来几只堂前燕，不会儿便划过青灰色的天际，群燕辞归雁南翔。

清风徐来，倒也不冷。雾未散尽，一片轻雾笼罩的操场满是天灰色。大操场后方一堵围墙隔断绵延过来的青堤。墙后微微露出尖端的堤，遥看恰似远山青黛。

此情此景蓦地竟想起一句诗。“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

几个人陆续零散分开，林晖去打扫大操场与小操场之间衔接阶梯。魏雪晴自由自在的不知跑到那个旮旯里边扫地边玩手机去了。顾珊珊缠着江山嬉笑打闹不知在干嘛。南晚缓缓朝右走去。

雾，渐渐散开了。矮矮的铁架房前的犄角里顽强的长出一脉矮藤，初冬的细雨，轻易浸润矮藤的‘皮肤’。三两枝弯弯细细的枝藤，点缀一两朵浅紫色的花，一朵，两朵，总共有三朵。有一朵俏皮的躲在枝叶后面，半开不合羞怯的藏着身子。最前面的一朵口含露珠正温润的展露芳华。灰蒙蒙，空荡荡的操场，虽是冷色调的花，一两朵紫色般的幻梦，却添了抹温馨的气息。

寂寥的清晨，并没有多少垃圾，散落在四处漂浮着的塑料袋格外显眼。南晚周边区域的灰尘被清理到一处，清理过的地方像去完角质后女生的皮肤一般干净光滑。

捞到好几个塑料袋，有那么个别捞到了，旋即又随风起舞了。信了你的邪！！！

南晚快步上前追赶在低空中耀武扬威的白色塑料袋。一扫把横在空中轻轻拦截。

“可算抓住你了。”喃喃自语说。

江山朝散落在四周的人大喊一声。“唉，赶紧扫完回去。”

“快下课了。”

鼻尖有滴水滑落。南晚抬头望天，丝丝滴滴恍若银线般的细雨轻轻坠下。

“下雨了。”南晚轻声说。

又是一场清冷的细雨，飘落在无际的荒野里。

矮墙外的油菜花，雨打花落。嫩黄的花骨朵像个委屈的孩子可怜兮兮的被细雨拍压着低头，仿佛犯了错被家长按着头道歉。清新的细雨珠，点点滴滴从花萼上凝结，骤然滑落。

江山朝四处瞟了瞟说。“扫得差不多了。”

“走吧。要下雨了！”拿起扫把在空中挥舞，转身便朝来时路走去。

林晖大声吆喝一声。“唉，我这里还有坨垃圾！”生怕所有人都溜走了，无人管他。

南晚拿着撮箕小跑过去。江山，回头望一眼。看到南晚过去了随即止步。

扫起他脚下的一坨青灰，倏地，一片塑料袋翩然起飞。林晖抬下巴颏拿起扫把抓住它，缓缓迎风拂过来。离撮箕还差几厘米，忽地它又起飞了。

两人轻笑。

林晖英眉微蹙，感慨一声。“还扫不动了还。”

“都搞了几次了。”

南晚顿时脸颊绯红，眉头轻蹙，腼腆非常的低着头轻笑。觉得自己多说什么都难掩昨日的尴尬。

轻轻瞥了他一眼。怎么看它的面容都有点小男孩的模样，眉眼间蕴含着不谙世事的星辰大海。

“走吧。”南晚跟在林晖后头，默不作声，神不知鬼不觉的默默踩了几步他走过的足迹。

望见两人走过来，江山旋即迈步向前走。

顾珊珊拉长手伸出扫把给江山。

“帮我带回去一下，我想去过早。”

魏雪晴也顺势扔过扫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