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匆匆别离(1/2)

大家讨论之后决定：不再上山搜寻，包括寨子山、屋架山、石门山这三座山，并且最好远离它们；也不报案，避免更多的人上山，更多的人消失；尽力安抚家属，若王大伯和谢文星的家属要上山找人，一定要拦住。

大家脚步沉重地往回走，我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是我对不起大家，如果不是我把消息告诉了王大伯，他也不会回村里把其他人带来，他们也不会上后山寻人，王大伯和谢文星也不会失去踪影……

想到这里，我感觉鼻子一阵酸，眼前的道路也变得模糊起来。

“人各有命，听天由命。”王大伯的声音从脑海里响了起来，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天命吗？悄无声息地从人间蒸发？

我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把隔壁村的这几位好心人送到了村口。看着他们离去之后，我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和悲伤，穿过寂静的巷子，快步走回家。

……

“我认为问题不在于后山，我们村的人不可能全都跑去后山，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

妈妈坐在一旁，看着妹妹用针帮我把右手里的刺一个个挑出来。听我说完寨子山发生的事之后，妈妈非常平静。

“晓晴，我认为，除非消失的人又自动出现，否则没人可以找到他们了。”

“如果我也跟着消失了，是不是就可以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我应该……”

“你在说什么傻话！”妈妈提高了音调，我不敢再往下说。

“爸爸怎么办？”妹妹突然插了一句。

“是啊，爸爸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打了一个寒颤。

十天之内还清500万。

我望向了挂在墙上的日历，上面赫然印着“22”两个大字。那些混蛋21日上门讨债，也就是说，在1月31日那天，我们必须准备好500万巨款。

“在我看来，他是去赌博才导致的欠债，我们逃跑，不管他了，他自找的！”

“可是，妈妈，也许有挽回的余地。”

“是吗？把你们俩卖了换钱，你们愿意吗？即使你们愿意，我也不答应！”妈妈停了一下，仿佛在压抑自己激动的情绪。

“晓晴，我们搬到东州去。东州城市那么大，人这么多，他们要找到我们，不会那么容易。”

“这样子保险吗？还是会被那些人找到的吧。”

“我们没有办法不留痕迹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除非躲进森林里像原始人一般生活，可是那样子的生活，活着跟死去没有区别。晓晴，晓玲，你们还有大好青春年华！”

“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明天天一亮就走！”妈妈的眼里闪着泪光，语气却十分坚定。

“妈妈……”妹妹欲言又止。

我负责网上订票，才忽然意识到，我们带不走太爷爷：太爷爷的不见了，要重新办一张恐怕已经来不及。

“妈妈，我公太怎么办？”

“把他送到你爷爷那里。”

“把他留在东起乡，会不会有危险啊？”

“欠条上面没有你公太的名字，村里的人也消失了，只要你爸爸不说出来，那些坏人是不会找到你爷爷家的。”

“可是……”

我并不赞同妈妈的观点，可是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公太年纪大了，即使没有丢份证，也不一定会带着他逃命。毕竟，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妈妈，爷爷奶奶一家会有危险吗？”

妹妹说的正是我心里最担忧的问题——我们逃走了，留在东起乡的爷爷奶奶怎么办？

妈妈沉默。

“爷爷，你把奶奶叫过来，打开免提，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商量……”

我将这两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爷爷奶奶。

“晓晴，你们赶紧逃走，明早一早就走！我和你奶奶明早天一亮就上你家，把你公太接到我这边来。”

“爷爷，我害怕那些人会伤害你们。”

“你不必担心，等接到公太之后，我们就搬回我老家去住，那个地方，连你爸爸都不知道在哪里！”

“是啊。晓晴，你们放心地走吧，不用担心我们的。”奶奶的声音。

只能这样了。

天还没亮，公太就起床了，在厨房里摸索着，铁锅里煮着的是白粥。

“公太，我们今年去我爷爷家过年，待会吃完早饭就出发。衣服我已经帮你打包好了，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为啥去他家过年？”爷爷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仰起头，望着我。

“公太，大家经过讨论之后一致决定，今年在我爷爷家过年，我们也去，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我撒了谎，公太八十几岁高龄，还有高血压，不适合知道真相。

公太没有儿子，只有有三个女儿，我奶奶排老三，我奶奶嫁给我爷爷之后生下我大伯、爸爸、叔叔三个儿子，我爸爸很小就被送回公太家，由公太抚养成人，以便给公太养老送终。

爷爷家也在东起乡，隔着好几个村。我们村里的人都消失了，我们母女3人也不会开车，只好带着公太步行。刚离开村子不远，就看到了爷爷奶奶的身影。他们一定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爷爷不允许我们说告别的话语，只是催着我们快点回家拿上东西离开。

我和妈妈、妹妹离开了，爷爷奶奶向公太解释着什么。

经过几次转车，终于踏上了前往东州的动车。直到坐到座位上，我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