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1)

一路无话，到了客栈，鱼奴引着莫七到了师父房里，桌上摆了酒菜，鱼奴找了下首的位置坐下，只听莫七说道，‘半年不见，白姑姑又收了新徒弟，莫七恭喜白姑姑’又说‘白姑姑，怎么清瘦了许多’

‘说来话长，我且问你，梁州如何了，示剑山庄如今怎样’白雪音急急的问道。

莫七神色一黯，‘姑姑，示剑山庄如今有疾风大哥在，师傅他年前便走了，您节哀！

白雪音听罢默不作声，停了一会又招呼鱼奴莫七吃菜，鱼奴并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听师父和莫七看似风平浪静的谈话，白雪音将来月度月山遭遇一一叙述，又说起示剑山庄事宜。

只听莫七说着：‘白姑姑，如今林敬勉新设了聚德帮，听说举家迁去了江南，庄中的产业也卷去了不少，有的商号就只剩下空壳子了，莫三、李休、江化几个掌事也跟着去了，还有，还有，红情坊中崔新月也随去了’。

白雪音听了这话，虽已猜到，但心中还是难免郁结。

叹道：‘我不过离开半年，怎么这么多变故，可见林敬勉他早有打算，宋菱也早就被他给策反了’，

莫七一听惊道：“宋菱她……”，大约宋菱师姐早就成了林家人，他心中明了，但着实不愿相信。

白雪音一时气愤：“背信弃义之人，总有一日我要清理门户，鱼奴，我叫你宋菱也是提醒我自己，也是教你以史为鉴，不要做背信弃义之人。”

鱼奴对宋菱本人素昧平生，见师父如此大动肝火，想着必定是伤了师父的心，那一定不是好人，自己断然不能做那样，小脸严肃起来说道：“师父，您放心，您对鱼奴这么好，鱼奴再怎么样也做不出让您伤心的事。”

原来叫鱼奴啊！莫七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真是傻笨又天真：‘姑姑大概还不知道，林敬勉早就开始笼络各大商号的掌事，他行事向来诡秘，万事俱备，和示剑山庄决裂已成定局，让宋菱支开您，大概……也还顾念一丝情分，不愿与您当面撕破脸。’

“呵呵，真是可笑，他就不顾念师兄吗？”白雪音言语哽咽，一事千头万绪涌上心头，离席而去。

鱼奴和莫七互相瞧了一眼，匆匆结束晚宴，莫七就要回去，临行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找个机会给白姑姑，这便是那个宋菱写的，只怕姑姑在气头上不愿看，你先留着’鱼奴接了信送莫七上了马车。

莫七又转身说‘鱼奴，还是这个名字好，多可爱，小丫头，好好陪着白姑姑，我走了’

鱼奴回了房，把门关好，便拿着披都进入了睡眠，月亮散着清冷的白光，却也抵挡不住寒夜的黑，鱼奴有些害怕，这才想起灯笼落在莫七的马车里。忽听一阵萧声传来，鱼奴驻足听了一会，心想这小客栈里还住着这么位雅客，便想起黄昏遇到的白衣公子，萧声吹了一阵便没了，随即客房里的烛光也跟着灭了。

鱼奴乱寻了一番又回来了，春寒料峭，夜风可真冷！回了屋发现师父正站在窗前，似乎在望月，鱼奴上前给师父披了风衣，这才看见师父是泪流满面，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想着师父仙人似的人，无论何时都是淡淡的，如今伤心痛苦竟也隐忍着，让人心痛，鱼奴也跟着哭起来！

‘你哭什么’白雪音厉声说道，

‘我见师父这样，必定十分难过，我也替师父难过，只希望师父不要过于伤心，保重身体’鱼奴言语十分真诚。

‘难过有什么用，只恨我自己，有眼无珠，看不清人心叵测，宋菱是我收养的孤女，这些年，我信任她、疼爱她，把示剑山庄还有乐坊许多事物交给她，谁知她竟为了一个男人，背叛示剑山庄，我恨我自己，是我害了师兄，我又有和面目去见疾风随风！’又是一阵呜咽。

鱼奴回了房，打开窗户，躺在床上，对她来说，刚才的悲喜烟消云散，对她来说，新的世界刚刚开始，不关其他人的悲喜，此刻的自己是清透的，崭新的，纵然前途迷惘，鱼奴下定了决心，天生我材必有用，自己定能得偿所愿，眼下的自由和新生不正是自己迈出的第一步吗，出了度月山那个与世隔绝的村庄，鱼奴的心向往更宽广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