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山穷水尽(1/2)
如此长吁短叹了无数日之后,我也终于释怀——毕竟沈飞扬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而且与他的这一番情感纠缠也是我单方面在做茧。我绑了自己的心却套不了别人的心,阿穆的乌鸦嘴终于灵验了,我真落得个人财两失的下场。
我欲哭无泪。
阿穆老老实实地赶着骡子,一路后吃好喝伺候,好言好语来将我安慰。
于是到达上虞县的时候,我们并不富裕的荷包又见了底。这天晚上我们住在城内比较偏僻的一个小客栈内,用光了最后一点碎银子。
面对如此山穷水尽的局面,阿迷提议我卖了那辆用上好樟木做成的马车,以此换点路费。被我拒绝了,没有了代步工具,凭我这具较弱的身躯,这辈子都无法到达杭州城。
次日,阿穆随我上街,美其名曰实地考察。我问:“考察后你打算干吗?”
“小姐,阿穆有的是力气,找个旺地当街卖艺可否?”阿穆挥了挥他的水桶胳膊。
“切。”我无限嗤之以鼻:“难道你打算表演胸口碎大石?”
阿穆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神情:“尚且可以一试。”
我不屑地扬了扬手:“得了,估计最后大石会压碎你的胸口,银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阿穆眼睛一亮:“小姐可有良策?”
“无。”我老老实实回答。
我俩不欢而散。
顺着街道往东是一片琳琅满目的店铺,人来人往,熙熙囔囔。我口袋空空,在人群中钻了半天,无机可寻最后只得饥肠辘辘回了客栈。
在客栈门口遇到了同样垂头丧气的阿穆,只见他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两个大饼,我俩一人一个狼吞虎咽地吃了,感觉越吃越饿,再转头看阿穆,他更是别说了——两眼盯着我手指头沾着的几粒芝麻,闪烁着饥渴的光芒。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我详细查问了大饼的来历:城西有一家姓王的富豪刚得了一个大胖小子,正在吩咐下人沿街向路人派送吃食。听阿穆说除了大饼还有粽子、鸡蛋、馒头。我哧吭哧吭地混在人群里抢了两馒头——馒头好啊,最解饥饿。
我和阿穆边吃馒头边沿着街道溜圈。上虞是一座小城,依山傍水,河流交错,时不时见到乌篷船顺河道顺水而来,船工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偶尔有渔家女子隐在树后盈盈一笑,别有一番风情。
再往西,慢慢地热闹起来,亭峦峰阁,商铺林立,很多商人摸样的男子骑马或者坐轿而来。茶坊间,酒楼里皆是人来人往。
“小姐,你看那边,怎么门口站着这么多女人?”忽然阿穆拉着我的手臂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我纵目一撇,暗暗叹气:可怜的阿穆没见过世面,烟花之地都不认识。眼见路人朝我这边露出鄙夷的神色,我赶紧甩来阿穆的手掌,装作不认识地自顾自走开了。
还别说,这上虞城的青楼女子真是蛮开放的:光天化日之下杵在大门口骚姿弄态,大胆地朝路人抛媚眼。我兴冲冲地挤过去一瞧:哎呀,原来是在选花魁。
牡丹坊、百花楼、天仙阁、红尘院四家青楼的姑娘们一字排开,这声势还真不是一般的浩大,将城西跟城北的接口之处堵的水泄不通,一群衙役正忙着疏通交通,忙的不可开交。
站在我旁边的是几个年纪比较轻的男子,正唾飞沫溅地评论着这一场花魁大赛,我躲在阿穆的背后竖着耳朵听的起劲——
牡丹坊的三位候选花魁姑娘分别是穿粉色夹袄的玉芙蓉、披着一袭银色斗篷的白玉冰和一身黑装的墨玉。玉芙蓉眸光流转盈盈一笑间媚态百生,而白玉冰却看上去清纯可人,一副羞答答的神情,而墨玉则气质清冷,神态甚是倨傲。
我撇了撇嘴角心想您都落到这副天地了,还傲个p啊。
同样的,其他的3个妓院也推选出3位候选花魁,12个姑娘各个年轻貌美,装扮齐全,涂脂抹粉,花枝招展。只见百花楼的海棠姑娘素手一扬,露出一副快板:滴答答、滴答答居然开始了一串快板表演。
原来是进行才艺表演。
听身边的几个八卦男介绍来,我大致了解了选花魁的程序:先是看容貌,接着是评才艺,最后是考智慧。
第一道容貌之选结束后,4个妓院各自被选出3位姑娘,算是打成平手,如此说来,这后面的比赛肯定是非常精彩,我和阿穆早就忘记了身无分文的惨状,瞧的津津有味。
海棠的快板结束后,天仙阁的李珍娘演奏了一曲琵琶。我听如珠如玉的撞击声心里估摸着《昭君出塞》,收到一旁阿穆投来的崇拜的眼神,我忍不住暗暗得意了一把。
等12位美女将才艺都表演完以后,已经是日暮西山。最后出场的墨玉舞姿优美,身段摇曳间如九天飞女倒是令我不禁另眼相看,她的确有骄傲的本钱,可惜最后一个回旋后,身姿没收好,砰地一下栽倒在舞台上,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只有我没笑——虽然鄙人舞技不精,但是以前和飘飘相处的时间多,对于舞者站位一弓一纵之间的猫腻还是有点了解的,所以我肯断定墨玉的摔倒是故意为之。
牡丹坊众人黑着脸隐去,墨玉独独落在最后面,苍白着脸,微仰着头,背脊挺直,耳边黑色的玛瑙坠子一步一颤,颇带点悲壮的意味。
我眼珠子一转,信步就跟了过去。
穿过一片稀稀落落的竹林,眼前是一排气派的阁楼,阁楼的正前方高高挂着一块匾额:“牡丹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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