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滴血的刺刀(1/2)
魔术般的亚热带气候,置风云于手掌间。
到了下午二时,阴霾的幕布早被撤的无影无踪。祼露的太阳**地孤零零吊在天空上,把他那炙热的温情升到了最高度,用傲慢、蔑视、高贵、骄横的火焰,灼烧着山上一草一木。
战场上的每一个战士,在经历早晨冷雨冲刷后,又开始从身体里向外挤压着贮存下的汗水。不停地奔跑、战斗、愤怒和恐惧,让皮下组织的水分降到了最低限度。过度的疲劳,使运动有了机械般地惯性;过度的饥渴对水失去了需求。
四个小时的连续冲锋,几乎要榨干了每个人体内的所有能量。但战争的胜负往往就在于谁能承受得了最大苦难,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史国柱很清楚眼下战士们的体能,但他更明白‘宜将胜勇追穷寇的至理’,如果给了689高地敌人喘息机会,那么230和457高地就会处于危险之中。所以,他要战士们爬也要爬到689高地,啃也要啃下689高地。斩下这个蛇头,彻底打通大部队穿插道路。
决心以下,史国柱把预备队调了上来,准备对689高地来个横向攻击。
689高地是由三个山头组成的山岭,纵向有三公里长。草深林密,灌木丛生,陡崖被树木遮挡,陷阱被厚草覆盖,竹签、地雷遍及前沿阵地,步步险象环生。
横七竖八的堑壕鳞次栉比。明堡、暗堡、猫耳洞环布在三个高地的山头、山腰。七道高达二米、宽一米多的深壕,将这条山岭横切为八段,仿佛七条大蟒蛇,盘在草莽深处,张着冷飕飕、黑咕隆咚的巨口,准备吞食每一个接近它的人。
调上来的五门100迫击炮首先进行炮火准备。迫击炮弹带着风声呼呼落入地阵,689高地的前沿阵地瞬间冒起了浓烟。
三连的几十名战士按着山地作战的最佳队型,分为每五人一个战斗小组,每小组之间的横向距离控制在七米左右,便于在前进中互相联络,互相支援。一处受到暗堡攻击,另一处则迅速进行包抄。
这次进攻,史国柱没有建立预备队,连一个后备兵员都没有。虽然犯了兵家大忌,但时间不等他,战场纪律不让他。他已经向团长下了军令状,在天黑之前必须拿下689高地。所以,他要决死一战。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不等炮火停止,便命令道:
“进攻。”
部队朝着三个高地,拉成一线开始进攻。
一排负责左侧无名高地,二排主攻689高地顶峰,三排负责右侧无名高地。
二排在一个山凹里前行。虽然高过人头的蒿草挡住了敌人视线,但也给战士们前进造成了很大困难。厚厚的草叶根蔓相连,不是被绊倒,就是陷进腐草中。
山上敌人发现我军意图后,立即调来炮火对草丛进行炮击。
“轰、轰、轰”
落进草丛里的炮弹将蒿草连根拔起,炸起的硝烟在草丛中迷漫。
蜷缩在前沿突出部一道环形堑壕里的敌人,自恃路窄坡陡,工事坚固,又有满坡一人多高的茅草作掩护,竟得意洋洋地露出半截身子,探出头,向坡下张望着,只要坡下蒿草一动就开枪。
“哒哒哒”两挺机枪不停地扫射,二排被压在了坡下高草中。
由于蒿草太深、太密。战士们被敌人子弹封锁住,即出不了草地,又看不清目标,只能听见子弹擦着蒿草,“嗖嗖”从头顶和身边飞过,眼睁睁看着身边被射中的蒿草,“啪啪”脆折。
战士们辨不清子弹是什么位置射来的,又不知向那个方向还击,完全处于被动挨打局面。
有两名战士被子弹击中。卫生员和另一名战士上前抢救,也被飞来的子弹击中。
吴江龙实在忍不下去了,他盯着飞过去的子弹,辨别出了敌人大致方向,奋力向前投掷一枚手榴弹。随着升腾的硝烟,他猛地一跃,蹿出草地,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
草地里飞出的手榴弹,偏离了方向,爆炸后没有对敌人遭成任何伤害。
堑壕里的三个敌人哈哈嘲笑着,大胆地把头伸出来,无所顾忌地一边射击一边寻找草动方向。
吴江龙躲在石头后,咬着牙骂:“***,让你美。”突然伸出冲锋枪,一个点射过去后,眼见得一个敌人脑袋“啪”地一声,像是石头击中西瓜般地迸出了血花。
守在一侧的敌人,见同伴的头突然耷拉在堑壕里,不明所以地上前拨拉了一下。由于枪声太密,又没看见开枪的人,还以为这家伙是打累了,睡着休息呢。
吴江龙接着又来两个点射。
伸手去拨拉别人的敌人,和那个张望着的家伙一下子都把头垂了下来。
剩下的几个敌人以为我军有狙击手,吓的把头缩下堑壕,再也不敢伸出来。
被压制在草丛里的战士们,终于找到了进攻机会。他们奋勇从草地里冲出来,边跑边将手榴弹砸向堑壕。
吴江龙借着手榴弹爆炸后的硝烟,纵身跃到壕沿处,大喊:
“孬(普)松空姆衣(格)”(缴枪不杀!)
堑壕里的四个敌人,发现沟沿上只站着吴江龙一人,怎么肯束手就擒。近处的一个敌人,突然伸手抓住吴江龙冲锋枪,连人带枪把他拽下堑壕,相来个活捉。
吴江龙在掉下壕沟的一瞬间,顺势向后一缩,与敌人拉开距离。躲过敌人一击后,猛地将枪向怀里一带,又往前一送,把刺刀狠狠地捅入敌人小腹。
被刺刀插入小腹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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