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除雪(1/2)

无论杨瑞怎样歇斯底里，或打或骂，戚天璞始终都是一个表情，一句话，她要杨瑞为刚刚的话道歉。

戚从善好说歹说终于劝开了两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杨瑞在主卧里哭个不停，还在不停地说着自己的委屈，戚从善劝着不要和孩子计较，什么青春期叛逆期情绪不稳定之类的。

戚天璞静静地坐在窗前，没有开灯，只能清楚地看到窗外的那一轮残缺的冷月，周身乌云缭绕，散发着清冷的光，自以为美丽而高贵，实际上什么都照不亮。

真是可笑。

这时，小天珏悄悄走进了戚天璞的房间，用小手碰了一下戚天璞被打得疼痛难忍的胳膊。戚天璞的身体本能地一哆嗦，疼痛的电流瞬间直达全身各处。

“你怎么又偷溜出来了？”戚天璞打开台灯，蹲下来看着小天珏。

小天珏用那双葡萄般的大眼睛打量着戚天璞，而后抬起肉肉的小手试图擦掉戚天璞脸上亮晶晶的泪痕：“不哭。”

一股暖流冲破了戚天璞本以为坚不可摧的堤坝，她转过身子，闭上眼睛，张开嘴，眼泪倾盆而下。

之后的一个月，戚天璞想尽办法，但却始终没能从祁连胜的口中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但是她却在祁连胜办公桌的一张照片上看到了戚从善。

这应该是他们年轻时一起出游的照片，照片中十几个人，其中戚从善和祁连胜勾肩搭背，开怀笑着，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

但奇怪的是，从戚天璞有记忆起，她从未见过戚从善与其连身有任何交集，两人似乎因为某件事情而绝交了。但是如果真的是绝交，为何又在办公桌上留着这张照片？而且，戚从善为何从来都不曾向自己提起过与奕荣事件关系如此之密切的祁连胜？

一个个疑问在戚天璞的脑中炸裂，却最后都化为了烟雾，什么有效信息都得不出。

与此同时，期末考试正在逼近，戚天璞无力继续在此事的调查再耗费太多精力。

每天，各科的课代表愈亦频繁地从办公室抱来了成堆的试卷，仅仅上一个厕所的功夫，回到座位上就会一脸震惊地看到十几份白花花的试卷。

“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么多卷子！”

“在一中，试卷是永远写不完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文印室印不出。”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大家抓紧时间写吧。”

在一阵唉声叹气之下又开始了“刷刷”地写字声，偶尔的翻书声，和气急败坏的撕纸声。

戚天璞慢条斯理地写着卷子，神情自若，一小会儿的功夫竟已经做完了整份卷子，拿出了下一套卷子。

“你看你看，学霸已经写完一份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戚天璞的学习效率极高，是少数能在自习结束时做完所有作业的同学之一，除了学校的学习任务，还会自己额外做一两份习题，而更多的同学则需要将成堆的作业背回家，挑灯夜战。

莫清朗、苏雪蕊和叶桐则和大多数人一样属于后者，几乎要把整个脑袋塞进试卷里了，可这道题还是怎么也看不明白，即便拿到了答案，也是一脸茫然。

此次期末考试的排名事关下学期末文理分班情况，大家都格外用心。

这天早上，戚天璞打开窗户，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都银装素裹，天空像被捅了个窟窿似的，一片片雪花从远处盘旋飞落，落在手心里，凉凉的，痒痒的。

梧桐树上簇拥这一团团的小雪堆，晶莹剔透，有时大风刮过，树叶上、树枝上的雪就会簌簌地落下来，偶尔会落在路人身上，路人也不会生气地大呼小叫，反而会开心地大笑，像是被幸运砸中了。

这才是真实的雪，虽然裹挟着寒风，但却是一种有温度的寒冷，而非那种绝望的死寂的寒冷。

一中不远处有一个小坡，这也是大多数学生进入一中的必经之处，每年雪天，那里都会有大批学生滑倒，异常难走。去年雪天，戚天璞不小心在下坡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翻滚而下，被莫清朗笑话了大半个月。

戚天璞一边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地走着，一边思考着一会儿怎样才能不在那里打滑摔倒。

不然就半蹲着上？就算摔倒了也不至于太难看，早知道就等着莫清朗一起走了。

正想着，戚天璞看到有一个身穿绿色军大衣的大叔正弯着腰卖力地铲着这条小坡上的积雪。

戚天璞连忙走上前，想要感谢，却发现这个人正是自己学校的校长！

“校长好！我来帮您一起吧。”

不知是因为天气太过寒冷还是铲雪出汗的缘故，校长的脸在白雪映衬下格外的红，带着手套的大手紧紧握着铁锹，两腿一前一后保持身体平衡，佝偻着腰，艰难地和斜坡上的积雪作斗争。

“不用，你快去学校看书做题，好好准备期末！后面的路其他老师正在铲雪，就怕你们打滑摔倒。”校长喘着粗气说道，手里的活并没有因此停下。

戚天璞看到旁边还有一把铁往地上一扔，拿起铁锹，和校长一同铲雪。

“诶呀，你怎么不听话，快点回学校，别在外面冻坏了！”校长皱起了眉头，生气地说道。

“校长，这叫劳逸结合，只在教室里看书不活动，反而效率低。而且啊，我很喜欢铲雪的，尤其是这个地方，我以前还在这里摔倒过呢。”

才挥了几铲子，戚天璞就开始出汗了，但却觉得很是畅快淋漓，似乎这些天积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