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 145 章(1/4)
西陵、江夏,相隔不足百里,若一人一骑,不需一二时辰,就可到达另一城。江夏兵精粮足,西陵则负责存放大部分器械兵甲,一旦有敌军攻击江夏,西陵随时都可以派出军队从后包抄。在两面夹击之下,敌军鲜有不亡者。
那若反过来,敌军进攻的是西陵呢?
显然,这是更加不明智的一种选择。西陵城中虽然兵士不多,但器械兵甲充足,想要攻下西陵甚至比江夏更为艰难。这江边二城互为犄角之势,西陵可以救江夏,江夏自然也可以救西陵。而西陵的对岸不比江夏,几乎都是荒郊野壤。换言之,西陵不仅不比江夏好攻,且战略地位亦与江夏相差甚远,一般而言,没有人会用费尽千辛万苦暗中调出的军队,做这种无用之功。
当然,是一般而言。
西陵通往江夏的山路,坑坑洼洼的棕黄色土地已成了一个个盈满血的小血泊,风中藏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两旁葱郁的草木间,隐约还能看见几具被一刀毙命的尸体。汩汩的鲜血从他们脖颈上未凝固的伤口流入草丛,空气中血腥味似乎更浓了。
这时,一只白鸽扇着翅膀掠过草丛,却突然猛地下坠。隐在暗处的杀手一眼就发现了它,抓住了它,从它脚上的小信筒中得到了命令。
手松开的一刻,受惊的白鸽难得如箭一般逃了出去。而等白鸽确认自己已经逃脱险境再盘旋回望时,那隐在黑暗中的杀手竟比它先一步不见了踪影。
西陵城下。
“蟏蛸已尽数归位,等候主公命令!”
曹操点点头。
天色已晚,攻破西陵城仍旧遥遥无期。但西陵与江夏每三日即会相互通信,明日便是第三日,倘若在那之前西陵城还没有攻破,没有收到消息的江夏必然会出兵,到那时,前后夹击,情况必会比当下危险百倍。同时,攻破的西陵的价值,也会低了几分。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将分守路口的蟏蛸全部调回。曹操只能赌,赌哪怕西陵城放出人向江夏求援,他也能在那之前攻破西陵。
却不知为何,曹操心中总隐约觉得有些不舒服。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疼痛谈不上,但就是说不出的慌张,好像他的远方正放着一个漏斗,远在千里之外的他只能绝望的看着沙子一点点流走,却什么都做不了。
是营中出了是什么事?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立刻被他压了回去。不是因为营中不可能出事,恰恰相反,是因为营中太容易出事。可他不能去想那种可能性,计谋中有八成都压在西陵,西陵不破,夏口的筹谋也会全然失去意义。
攻城为上。
“让蟏蛸去吧。”他下令道。
“是!”
比起近万的士卒,新投入战场的蟏蛸的数量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所起的作用却令人瞠目。云梯一搭上城墙,蟏蛸登城的速度便如鬼魅一般,甚至能在滚石落下的前一刻,用匕首划开城楼上守军的脖子。而当攻守之势在城楼上被拉平时,蟏蛸的攻击力更让守军乃至曹军惊骇。刀刀见血,夺人性命,自己却哪怕被剑穿腹部也像没有知觉一般继续投入厮杀。当然,蟏蛸卫总归也是人,也会死,但哪怕他们倒下的一刻,守军都觉得心惊胆战,深怕那只是他们的错觉。
交战已经超过三个时辰,僵持多时的士兵其实都已疲惫不堪。此时,哪一方能重新燃起士气,变有可能获得决胜的关键。
而蟏蛸,从不是决定战争胜利的存在。加入战场的他们是星星之火,面对死亡亦然不退半步的火星,终于落到每个曹军心中,成燎原之势。
“擂鼓!给将士们助威!”
震彻天地的击鼓声在战场上响起,曹操高吼一声,高举起长剑,带领其余所有的士兵,扑向西陵城的城墙。
当曹军全部的力量,曹军中的每一个人都忘却死亡之后,胜利的天平终于彻底倒向这支来自北方的军队。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城楼,越来越多的守军或者守军的尸体被从城楼抛下。曹操冒着箭雨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待至城下,更翻身下马,亲自与士兵一同抱起撞成的冲木。
“咚!”一下。
“咚!”两下。
“咚!”三下。
不停的有抱着冲木的士兵倒在敌人的攻击下,但随即便有新的士兵乃止蟏蛸来接替他的位置。这一刻,曹操、蟏蛸、普通士兵,都已没有任何差别。他们都是成了一头头恶狼,唯一的信念就是将城门攻破,将敌人全数咬杀殆尽。
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努力之后,众人突觉身前一空。待稳住力道抬头看去,那紧闭的大门,正洞开在他们面前。
寅时一刻,西陵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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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求求你,你就让蟏蛸去取药吧!”苍术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再拖下去,你真的会没命的!就算,就算这事被司马懿或者主公知道,那也不一定会让他们出差错啊!和先生的命比起来那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子时三刻,毒蔓延至双目。现在已是寅时二刻,毒毫无疑问已深入五脏六腑。郭嘉的前襟已经被他呕出的鲜血浸透,整个脖颈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苍术甚至都不敢去探郭嘉的脉,生怕在把完脉之后,郭嘉甚至连他估计的卯时都无法撑到。
“别那么害怕啊……”郭嘉的双目对着苍术,却早已失了往日的神采,“嘉刚才突然想到,这件事会是谁做的了。这世上难得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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