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2)
浴室里一室的氤氲袅袅,梳洗台的镜子因热气熨了一层水汽,许辉伸手抹去,镜子折射出他匀称挺拔的身材。脸上、身上热水流淌,他仿佛漫不经心,眼睛却盯着一颗水珠从额头的发梢滴下来,经过鼻梁,划过嘴唇,一路向下。
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双唇,镜子又渐渐凝起了水雾,他有些头晕眼花,看到的好像是许清一那两瓣娇嫩的唇,那一刻柔软的触觉还残留在唇上。
他碰了一下便很快抽身,不知许清一有没有听到他过快的心跳声。
“呵!没有心的家伙。”他把手中的搽脸巾甩在了梳洗台上,围着浴巾转身出了浴室。
许辉租住的是一套复式的公寓,当时养母梅姨说要买下来送给他,他没有同意,一天没有找到许清一,他一天不得安宁,哪里还有心思要在哪里定家?
只有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他才能做计划去过往后的余生。
是啊,许清一啊,那个没有心的女人啊,她会知道他找了她两年吗?
跟着梅姨在美国呆了这么过年,他也算遵规守纪,连早恋都不曾有,开始时,梅姨还挺满意,随着他年级越大,她就越发忧心,甚至她还试探过他的性取向。
在他的一再保证下,梅姨信了他,随即给他安排各种相亲,美国人、华裔、留学生……各种身份的适龄女孩子,最后他忍无可忍,终于在30岁那年,告诉梅姨,他要回中国找一个女孩子。
梅姨很是欣喜他的开窍。
却在他回国不久后,听到他传来的遗憾的消息,他竟然失去了唯一可以联系她的方式,那个女孩子,找不到了!
***
他第一次见她,5岁的她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门口,她痛哭、挣扎、追赶,她的父母还是抛弃了她。
那年他十岁,觉得她虽然可怜,但比起他也算还好,至少她跟父母相处了5年,而他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他是怎么长大的呢?他都不记得了。等他有记忆的时候,他和同样脏兮兮的小孩在小巷子里、天桥底下过夜,有时候偷小商店的吃食,有时候潜进人家家里。最多的记忆就是每天被驱逐、追赶,最深刻的感受就是饿,每天饿,饿得看见点东西就想嚼。
后来他被院长妈妈拾进了孤儿院里,仗着自己年纪大些,又有外头一起进来的同伙,就欺负弱小,霸占仅有的资源。
院长妈妈对他又爱又恨,她说他像极了她的儿子,慧黠、捣蛋、善良又恶劣,希望他乖,后来他上了学,确实渐渐变乖了。
所以在阁楼的铁窗后看到委屈无依、已经哭得抽抽搭搭的许清一时,他想起了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猫咪,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吃食,后来那只猫咪离开他了。
他报告了院长妈妈,并且建议院长妈妈把她捡进来。天知道,他是经历了怎样的天人斗争才下的决定,他在食物、零食、玩具和许清一之间选择了许清一。毕竟多一个孩子,孤儿院里分到每个孩子手上的东西就会减一分。
可她从不跟他说话,一开始她爱哭,他理解她可能还没被抛弃的现实中醒转过来,他可以原谅她的无知。
可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在被欺负、抢东西的境况下,许清一还没有过来拜码头的意识,他就觉得这个小女孩脑子有点不够灵敏了。他看到她总是一个人离得远远的,如果东西被抢到最后还省一点,她就挪过来把那点东西拿走,如果所有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她也无所谓。
许辉对她恨铁不成钢,可是有什么办法呀,他总爱关注着她,放了学回来就爱找她的身影,看她又躲在什么角落。
就是在这懵懂无知的童年里,就在他无意识的关注和寻找里,小女孩深深地刻到了他的心里。在那个为无依、饥饿、无望的未来而像困兽一般狂躁的男孩子的心头,留下了不深不浅的一笔,却也够他在远走美国、飘零无根的岁月里温暖自己,甘愿为她锁住心门。
***
在培训中心初见她,他还不是那么肯定,虽然手头上她上大学时拍的一张证件照,已经被他反复摩挲得边角起屑,她的模样已活在他脑海里,但她当时的生活处境还是让他震惊和难以置信。
后来偶尔从陈梓那里听到一些八卦,他却心疼、担忧、惧怕,他战战兢兢,原地徘徊,每一次看到她眉目间的疏离和冷淡,他就止步不前。
陈梓问他是否介意她的过去,他是有些介意她的过去,他介意当他在漫长的岁月中念想着她的时候,她已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而且她的爱情毁她、伤她,他怕自己没有能力将支离破碎的她重塑完整。
随着他的长大,人们说他眉目含笑时温文矜雅,面容清淡时气质儒贵,可他心中却总奔跑着一个让他既心疼又烦闷的少年。
他出身微贱,曾在无人管教、为求生存时做过很多卑劣的事,无数个深夜,想起那段在暗黑肮脏的小巷子里扒拉垃圾桶、在拥挤吵杂的街头被胖大叔追赶、穿着破烂却又去欺负比他更破烂更瘦弱的小孩的岁月,他就觉得屈辱。
他后来的教育让他明白那段岁月是何等的没有尊严,他曾经活得何等的卑劣。他这样一个有污点的人,是否能够于谭泽处拯救她们母女,他能给她们光鲜温暖的人生吗?
他试着去努力,但凡他想走近一步,她就提及她的孩子,所以呢,在暗示她的孩子会排斥他吗?她却可知,只要是她的孩子,他就会爱?每次她说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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