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偿命(2/3)
前更让人讨厌,蓝隽难怪十年来都看不上你。”那人说。握住酒杯的手,依然很稳定,就像一点都听不出那人说的讨厌的话。
“你知道不知道飞飞临死之前对我说了什么?”
那人的手也抓得紧紧的,整张脸一下子绷紧了,梅子坞都看在眼里,接着说。“飞飞她说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住进了宁家,遇见了你,只是她不能……”
一道白光打断了梅子坞的话,一道随时随地便可取人性命的白光。这道白光从那人紧握的手骤然间发过来的,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梅子坞及时扔出手中的酒杯,化了那一道白光。
“你不配提起这个名字,你不配。”那人的脸色很是难看,这话强忍着没有吼出来。
“我是不配提起飞飞,但我有责任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你。”梅子坞又倒了一杯酒,天蓝色的酒,就像当年飞飞倒在他面前时,伤口流出的液体一样。“尽管这个真相你一直都不肯相信,我还是必须郑重的再告诉你一次,飞飞只是别人安插在你们宁家的一颗杀人的棋子,她的目的就是要毁了你们宁家。”
那人他的身体在抽搐,胃在痉挛,双手紧紧的抓成拳,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不让自己泪流。
梅子坞看着手中的酒,甚至一眼都没去看那人,因为他知道一个人深心处记着另一个已死去的人时,别人一旦提起已死去的人,还活着的人的心一痛起来,便痛彻心扉,一发不可收拾。
他没有经历过,他看见过,很久很久之前在这人身上看见过,所以他知道,可,他也必须说。当痛苦,痛到最尽头的时候,人就会忘记痛,他希望这人能真正的活过来。
“本来飞飞她这次的任务已经毫无悬念了,可她却犯了很多人都会犯的错误,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他摸了摸鼻子,接着说。“对你下手,她做不到,所以,她只有毁了自己,她不愿被你看到她那个模样,就叫我……”
“够了。”这两只字,那人他似乎是用尽了全力吼出来,他的眼泪也滑落下来,他没有擦拭,他狠狠的盯着梅子坞,一只字一只字说。“别把你杀了飞飞这件事说得这么冠名堂皇,不管你怎么争辩,都不可原谅。”
梅子坞他已转过了身,已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一个再怎么残忍的事实,讲了两三遍之后,再怎么逃避,都能接受得了一些的。接受了一些,已算是个开始,这已经足够了,毕竟梅子坞不是当事人,总不能让他一下子完全接受了这个非常残忍的事实。
又一道白光扫射而出,随即便消失,连同梅子坞一起消失,化为云烟。这道白光自然也是那人发射的,梅子坞似乎一点都没察觉他会突然下毒手,所以一击即中。
那人抽了抽鼻子,任随泪水又再一次滑落下来:无论是谁犯了错,都必须付出代价。
转过身,冒着雨水走,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其他别的东西,他只需要知道梅子坞已死在他手上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宇仙塔,平地上。
大雨已停,天空上的阴霾已散开一片又一片,风却吹刮得更猛烈,不是自然风,是劲风,两人交手发出的劲风。山石裂开,草木削断,水流突然断开又起浪,这劲风足以摧毁尘世间的一切。
摧毁本便是人性潜藏的另一面的**。摧毁之后得到重生,重生之后便越接近完美。
只有追求这么样的境界,才让人忘记生与死,忘记自我。
尽管,绝尘与韩昱两人都并不是追求这么样的境界,可,他们却都忘记了生死忘记了自我。因为他们追求的是平凡人的平凡的**,平凡的**使他们心甘情愿无悔的舍弃生与死。
他们停手了,相互看着彼此,像今日刚见面时,面对面的看着彼此,然后他们都笑了,如释重负放开一切的笑。
惺惺相惜,如释重负,尊重,痛快,这些都值得他们这么一笑。
这一笑,便是个开始,生与死的开始,一旦开始,绝对只剩生或死。
韩昱的手已伸了出来,那一刹那,周围的虚空瞬间扭曲了一下。
绝尘还在微笑,他已放开了所有,假如他死,他想在自己死亡的那一刻,仍然要自己死得潇洒。他也决定用上跟韩昱一样的手法,必有一死的手法。
两双手已触碰在一起,劲气暗涌,虚空一阵扭曲,似要撕裂。
命运让两人相遇,而他们的心却使自己走上毁灭。
虚空扭曲得越来越强烈,已在颤动,一条条触目的时空裂缝已在慢慢的裂开。
下一刻,必将两人吞噬。
两人都没有松手,也松不了手,他们能做的只有用尽最后一口气,让死亡来得快一点更激烈一点。
时空裂缝慢慢蔓延,两人的身体也随着时空扭曲,然后一点一点被吞噬掉……
这一刹那,所有一切已归于平静——
‘命’却无法平静。
心神不宁,心绪不安,迷茫,忽然一下子涌上心头。
命从未如此恐惧过。
难道韩昱真的已死了?
命已站了起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站起来,他的人已没那么挺立,他已老了,就在刚才突然间一下子老了,;老得便连站起来都站不稳,差点摔倒。
出了房间,走在走廊上,走廊的尽头一片漆黑,漆黑得就像噩梦一样,看不清方向,看不到尽头,什么都看不到。
看不清,往往使人产生恐惧,人岂非也一样看不清——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