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中老庙(1/1)

中秋之夜，月满之时。

林中某个破旧的老庙内，叶栀正蜷缩于厅堂的角落烤火。

上午在临近的小镇广场看庙会时，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妇人。她硬是拉着叶栀的手，絮叨了整个上午的闲话。

谈话内容波及之广，令人汗颜。有古今圣贤野史，山林老庙趣事，有人生发迹展望，少年图强谋划，还有些什么事儿来着，忘了好像。

总之，叶栀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跟个不知所谓的听书观众似的，频频盲目点头，表示自己在尊听”教诲”。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逃出小镇的，满脑子剩下嗡嗡地响声，一路晕晕乎乎地走到这片山林。

本来叶栀计划在城内某个广场过夜。

夜晚，广场上定会有大批量的赏月之人，在此宴请亲朋，欢歌载舞，共叙佳话。到时候叶栀趁着夜色，捞几块月饼或其他酒食充饥。岂不美哉。

他好几天没填饱肚子，饿的面黄肌瘦，骨瘦如柴，走路甚至有点眩乎。眼巴巴算计着中秋的日期，特意赶早来广场占个位置。

这下倒好，酒食没了，留宿的地方也成了问题。这荒郊野岭的，连个充饥的饼子都没有，让人怎么安心过个团圆夜嘛！

今天的旅程，倒霉透顶。叶栀嘟囔着，身上渗进一层诡异的凉意。

出于天生的危机敏感性，叶栀躲过无数次致命的横祸。现在，皮肤异常出现杂乱的小疙瘩，定有祸事发生。

叶栀盯着庙外明亮的月色，皱皱眉，犹豫了下，决定出庙。

他估摸着应该是这座老庙有问题，麻利地起身，熄灭掉烧的哔啵响的篝火，背起行囊，朝附近的林地走去。

迷雾在月色下涌起，笼罩住整片山林。

老庙在流动的雾气下若隐若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庙门口徘徊。

叶栀站在一棵杉木的顶端，密切注意古庙的现况。当望见那个鬼魅般的身影，着实吃了一惊。

擦了擦眼，叶栀不放心地再次瞅向老庙。鬼影消失了，它原先站立的地方，立着一堵泥沙剥落的土墙，几只黑色的小爬虫在墙隙间穿梭。

”小娃子，看什么呢？快下来吧！老身找你好久了。”苍老的声音从树下响起，吓得叶栀浑身哆嗦，双手牢牢抱住树干，以防掉落。

一个头戴兜帽，身披麻服，脚着布鞋，手里还带根拐杖的佝偻老妇人，站立于树下。身体在斑驳的树影下，冒着老年人常有的腐朽的气息。

“老婆婆，是你啊！中秋快乐。”叶栀松了口气，一步一步踩着枝丫，从树上挪动下来。

”小娃子，你果然是孩子心性，就这点能耐，老身这也能把你吓着。”老妇人嗤笑着，佝偻的身子更加弯曲。

”罢了，小娃子，今日遇见我，是你的福气。跟我走吧，老身抚养你。”老妇人看着浑身依然哆嗦的叶栀，浑浊的眼里显出慈爱。

”今日观你神态举止，颇像我跟亡夫结合生出的一个逆子，当年他也像你这般顽劣，我们两口子疏于管教，让他误入恶道，丢了性命，老头子一气之下，跟着撒手归西了。”老妇人神情哀伤，语气连带着失落。

”老婆婆，小子孤身一人，飘泊在外挺好的，有劳您费心了。”叶栀委婉地拒绝。

他私忖着，天下怎么可能有这般好事，按俚语讲，无缘无故掉下个馅饼，肯定有诈。

“小娃子，放心吧！老身是个成名已久的神启术士，秉持着恒久流传的江湖道义，在外面言出必行。今日有感而来，特意寻来教化你，莫让你走老身那逆子的恶途。”老妇人循循善诱，语气诚恳。

叶栀吃亏颇深，无法轻易相信他人的善言，摇摇头以示拒绝。

但他深谙老妇人的苦口婆心，知道今晚不松口，她十有能啰嗦一个夜晚，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终于苦着一张小脸，在随后的对话中点头同意。

月色渐浓，老妇人知已夜深，让叶栀随着她一同到附近的老庙过夜。

”老婆婆，那座老庙古怪离奇，刚刚小子亲眼见过只银脸獠牙的恶鬼，恐此去凶多吉少。”叶栀出言提醒。

”小娃子，老身好歹纵横江湖四十余载，专为他人破障驱邪，死在我手下的恶鬼，不知凡几。今日，就带你开开眼界，让你见识何为神启。”老妇人骄傲地挺起身子，加快了前进的步子。

叶栀听得这句话，感觉不是滋味儿。又不好乱说，只是担忧这个古道热肠的老妇人，快步跟上她的步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