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遭大难(2/3)

原来，这天刚亮的时候，其他的伙计还没有到，景元正就带领着夜里值宿的伙计蔡德利用船去送一位大病初愈的老客和老客病前所收购的那些干海货。送出岛子后，他们两人便驾船急急忙忙地往回赶，怕耽误出晌潮。谁知道船航行到了老鳖沟子那个地方，正在掌舵的景元正突然发急病倒下去了，当坐在船头处面向船前的伙计蔡德利听到声响回头看时，景元正就疼痛得在船尾处直滚。蔡德利见状迅速地起身向船后跑去，可没等他跑到，景元正就疼得滚到海里去了。蔡德利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他只得连忙拿起一支船篙伸向景元正，可景元正没有抓住，扑腾了几下就沉入水底没有影了。

景老爷子跑到了海边后，拔起了锚往船上一扔，两手抓住船帮就爬上了自家的船，朝向老鳖沟子那一带海域奔去了。

令阳妈和儿子两人跑到了海边时，老爷子驾船已经奔出半里多远的海里去了，娘俩只得站在海边上哭喊着。

可老天偏偏作祟，只洒着零星的雨点儿，却一点风不给，老爷子怎么抖动着篷绳子，怎么让那高悬的篷子转动方向都是不大管用，船就如同一只蜗牛那样慢腾腾地往前航行着。老爷子急得就像猫爪子在挠他的心似的。

跟着那爷仨跑到海边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当他们从孙启旺的口中得知是怎么回事时，全都惊呆了，又难受、又惋惜。人们看到了元正媳妇和她的儿子小令阳哭喊的情景，没有不落泪的，没有不叹息的，都翘首注视着那海面上的老爷子所驾驶的那条船缓慢地向老鳖沟子那个方向驶去，心里都在祈祷着他能够找到儿子景元正。

突然，又一道闪电有如一条银龙似的从乌云间蜿蜒而下钻进海里去了，大家被如此瞬间即逝的闪电之光惊愣之时，咔嚓一声响雷就像是在他们头顶上暴炸似的，吓得他们的身子都抖动了一下。

之后，如此这般的电闪雷鸣又来了好几番，紧接着，就起风了，雨也下得密而大了起来。一时间跟着跑来的人们被雨淋得都慌乱了起来，其中有人想往回跑，但见到元正媳妇已经哭得都瘫坐在潮印上，站在妈妈跟前的小令阳也哭喊得嗓音都哑了，便不好意思往回跑了，陪着他们娘俩站在那里。而另一部分人则一直都泪流满面地跟着他们娘俩在哭着，特别是景元正他亲叔伯兄弟及其嫂子弟媳妇都哭成了泪人了。

雨越下越大，每个人的衣服都被雨水淋透了。站在哭得死去活来的娘俩身边的那个景元正的亲叔伯哥景元春家大嫂子说：“不行，这雨越下越大，这样哭喊下去，他娘俩是受不了的，赶紧把他娘俩给弄回家里去！”

景元春家的大嫂子这么一说，景元正的叔伯弟弟景元庆抱起小令阳就走，其它的近支、远支和别姓的女人们都纷纷上前连劝带哄、连拖带捞地架起令阳妈就走。

令阳妈哪里肯走，可女人们带犟地轮流地架着她走了。

他们娘俩被弄回到家里时，人们见到那个伙计蔡德利还没有走，正同屯中十几个人站在炕前，守着躺在炕上已经哭得昏死过去的老太太流着泪呢。

有人询问蔡德利，元正发的是什么急病？他说他也不清楚，只是看到少东家发病的那个样子很像那位老客发病时的样子。于是，人们便议论开来了，普遍认为元正发的急病很可能就是被那位老客的病给传染的。有人感叹道：“好人做不得呀！”

老爷子驾船去寻找儿子去了，不管能不能寻找到，可是现在天都黒了，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应该回来才是，可是怎么还没有回来呢！一直在景家陪伴娘仨的几个人和傍晚才由龙王庙赶回来的景元春都急得门里门外地走着，他们又都为老爷子担心起来了。特别是景元春，几次都想出去借船找找去，结果都被那几个人给劝住了。这个景元春，三十岁上下，身材魁伟，四方大脸，额头宽而突起，眉毛浓黑，眼睛不大但看人尖溜溜的，高挺的鼻子下面留有一抹短胡子，面目看去有点凶。他在使唤船和下架网的两个方面在这个岛上几乎无人可比，故而人们习惯叫他“景老大”，即船老大意思。他既是景元正的亲叔伯哥哥，也是这家所雇用的一个伙计。他自小是同景元正一起长大，两人非常要好。特别是景元正曾经帮助他在岛外找来了一个郎中救活了他病重的儿子令强，他俩的感情更亲密，所以当他刚听说元正出事了时，他难受得号啕大哭。

第二天天一亮，景老大就带领着蔡德利和屯中的两个人出去借船。船借到了以后，他们就驾船直奔西南面海里那个老鳖沟子的地方寻找人去了。景老大他们寻找到了景元正家的那条船和老爷子，但仍然不见景元正的影子。

老爷子是因为没有寻找到儿子，一宿都在海里转来转去，打磨磨地寻找着，景老大驾船寻找到他的时候，老爷子已经都累得昏迷在船上了。他们赶紧把老爷子扶起来给他灌点水。老爷子苏醒了后，他们又逼着他吃点他们带来的苞米饼子。

两条船又分头在老鳖沟子的周围寻找景元正，可是寻找到天黑仍旧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景老大等人还是不死心，他们连夜又去租来了一条船。转过天的天刚亮的时候，三条船载着十几个人继续去老鳖沟子一带的海域寻找景元正。到了老鳖沟子，三条船就分头扩大范围寻找起来了，寻找到了天黑还是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