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以牙还牙(1/3)

景老大昨天晚上一宿没有睡好觉，反复地考虑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买一条船和二十条架网等东西，自己家独立下架网？可他又考虑到，买船置架网等东西，还得盖个网房子，垫一个晒场子，砌个室外大锅灶和大烟囱，最主要的是还得雇三个人。这雇三个人的工钱和每天管他们的两顿饭，年底计算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呀！赔了怎么办？他反复地思量着，一直犹豫不决。不到四更天的时候他就坐了起来抽烟，那烟抽得一袋接一袋。他老婆问他怎么啦，他就把他遇到蔡世同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他老婆听后笑着说：“你没摸摸你的头皮厚不厚，有没有当老板的命？”

鸡叫两遍的时候，景老大听到了西外间屋的房门响了一声，他猜着可能是哪一个要出去上茅房。接着，他就听出了脚步声挺重，便知道是儿子而不是媳妇出去的。儿子回来关上了正地间封门的时候，他便朝着正地间喊：“令强，你过来。”

景令强听到是父亲在喊他，又是这么个时候，就有点吃惊，他赶紧地推门过来。景老大用烟袋指了指柜前的凳子示意让儿子坐在那儿，然后他又把他白天遇到蔡世同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对儿子说了。令强听后便笑着说：“你可拉倒吧，咱们上哪去弄那么多的钱买那些东西？”

说起来，景老大家这些年来攒不下钱的主要原因就在景老大自己。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嗜酒如命，见酒就像蚊子见血似的，一天若是不喝上两口，就馋得扛不了了，干什么都没有精神。他每年挣的那些钱，一多半都被他自己喝掉了。人说抽大烟和嫖赌能败家，可没有节制地喝酒，对不富裕的人家来说，也能喝穷了。景老大家就是如此。

见老婆和儿子不支持，景老大摇了摇头，又叹了几口气，他是很不甘心地而又无可奈何地作罢了。其实老婆和儿子何尝不想拥有属于自家的船和网呢？可他娘俩都清楚，他们家没有那个经济势力呀，嗜酒如命的人酒是戒不住的。

他们家买不了，景老大自然就想到了侄子景令阳。他估摸他的手低下目前是没有多少钱的，可柳絮的那个包袱里可能还有存“货”呀。反正他不想让这个找上门来的好事再被其他人给得去了，所以他早饭吃完后就急匆匆地奔向这簸箕口的网上来了。

原来，昨天下午景老大在邻屯的小铺子里喝完了半斤酒后刚出门，就碰见了蔡世同，两人都有点吃惊。景老大把脸一扭便走开了，不想理他。可蔡世同站在那儿略一寻思，便向景老大喊：“叔，你别走，我有事正要找您呢？”

这一声“叔”和“我有事正要找您呢”使得景老大走了几步就停下来。“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景老大的身子没转过来，态度冷冰冰的。

蔡世同快步走了过去，站到景老大的跟前，神情凄楚哀愁地说：“我们家等钱用，网上这一头要卖掉一条船和一条船所下的网等东西，这几天我托了好几个人帮助找买主，可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您认识使船下网的人家多，我求您帮个忙，帮助给找一个买主吧，行不？”他所说的等钱用，其实是周老三的儿子和兄弟几个人逼他想法子把周老三从狱中给弄出来，他这急着用钱去活动。

“不行，俺没有工夫。”景老大说完迈步就走，他心里嘀咕说：“你当俺现在还是你家的伙计呀，说指使就指使啦！”

“我求您啦，叔！”蔡世同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道地说。

景老大听后，又停住了脚步。景老大这个人心软，谁只要一哀求他办什么事情，他从不好意思断然拒绝，他还是没有回头地问道：“怎么个卖法？”

蔡世同见景老大想帮自己了，便又快步地走到了景老大的跟前，可怜巴巴地说：“看货论价，俺绝不会要高了，谁要是买了，谁指定会得到便宜的。”

“你具体说说怎么个卖法？”

“比方说是八分新的东西，俺就按照七分新的东西去处理。”

“按照七分新的处理并不低，你要知道，东西只要一转手，自然就要折价的。俺说你家那条船和网不好卖，原来就是你要价贵了吧！”景老大，冷着脸说。

蔡世同听后眼睛眨巴眨巴着寻思了一会儿后，便赶紧地强挤出一点笑容说：“叔，你要是能够买它们的话，八分新的俺就照着六分新的处理给你，要是别的买主，俺还按照七分新的同他们论价，俺是能多卖一文钱就多卖一个文钱！”

景老大听后，心就活了，自忖到这可是个大便宜呀！他故意装作对蔡世同的话不太感兴趣似的迈步就走，走出了几步后回头看到了蔡世同有些失望地呆站在那儿，便撂下了一句话：“你就等着听信吧。”

景老大就把蔡世同求他帮助卖船和网等东西的经过说给景令阳听，但他没有说出自己家起想要买的想法。

景令阳听后就低着头在屋里来回地走着，他是在思考着该不该买蔡家的船和网等东西。他在思考之中就想起了那件当年自己家里处理船和网那些东西就是被蔡德利买去了的事情，想起了这件事情，他就来气了，转过身来，对景老大，态度坚决地说：“他家要卖的那条船和网等东西咱们全给它们买下来，您在这里等着，俺弄钱去。”他说完，转身就出屋抬钱去。

船和网卖出去的第五天，蔡世同才得知真正的买主不是景老大，而是他所嫉妒、记恨、要搞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