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小牛倌(3/4)

景令阳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得更快了。这可惹火了蔡世同，蔡世同跑步追向他。蔡世同追到他的跟前，伸手一把薅住他脑后的那个小辫子，并用力一拽，拽得他倒退了好几步，差点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后脑皮被拽得就像撕裂似的钻心地疼痛激怒了景令阳，他忍疼一甩脑袋，挣脱了蔡世同手中拽他的那个小辫子，出手给了蔡世同一个耳光。

这可是景令阳第一次出手反击蔡世同，打得蔡世同有些发蒙，站在那儿捂着脸惊呆呆地看着小牛倌景令阳。

看眼的那些蔡世同的同学，一齐哄然大笑起来。

这个情景被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出屋的蔡世臣看见了，他恼怒地跑过来。

蔡世同见他哥哥跑过来了，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就像一条发狂的疯狗一样猛地扑向了景令阳。

景令阳打了蔡世同他自己也愣了，正在发愣中被蔡世同一拳打到鼻梁上。疼景令阳疼得伸手一把薅住蔡世同的褂领子要搧他的耳光子，便觉得有个小硬东西硌疼了自己的手。他用眼睛的余光一扫，见到一根细红丝线绳子通到了蔡世同的脖子上，但自己却松手了，也没有搧他。景令阳已经意识到那个硌疼了自己手的小硬东西是蔡世同脖子上戴的饰物，挺值钱的，搧他，他要是把头部躲开，就会拽断那根红丝线绳或者弄坏那个小饰物。

蔡世同见景令阳松手了，他一把抱住了他要把他摔倒在地。可景令阳虽然小他两岁，但力气不小，蔡世同拼尽了全身力气硬是没有能够摔倒景令阳。

蔡世臣跑过来伸出双手，揪住了小牛倌景令阳后闪┖狭Π丫傲钛舾摁倒在地上。景令阳挣扎着要爬起来，哥俩一个骑在他的身上用手掐他的脖子摁他的头，一个摁他的两个肩膀子，一齐用力死死地摁住景令阳，景令阳挣扎了一会儿就没有力气。骑在景令阳身上的蔡世同把摁他头的那只手举起来搧了他一巴掌，又攥紧拳头要向他的头部砸去……

“住手！”一声怒吼犹如平地响惊雷，震得蔡家哥俩的身子都抖动了一下，蔡家哥俩惊慌地回头看见是先生在喝止他俩，吓得他俩就像触了电似的一齐撤手闪到景令阳身旁去了。

刚才蔡家哥俩一同欺负一个比他俩小的人，一位同学看得不入眼，就急忙跑进屋里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先生。先生听后快步地走过来。

先生走近那因惊慌而呆立在一旁的蔡家哥俩的跟前时，怒视了他俩一眼，嘴里斥责道：“真不像话，太野蛮了！”

先生走到已经坐了起来正在用手擦着鼻孔流出血的小牛倌景令阳的跟前，弯下腰来柔声地问道：“不要紧吧，小兄弟？”

景令阳抬头看了看先生，晃了晃头，那意思是说不要紧。

“你用手摁住流血的那个鼻孔，走，到馆里去找个干净的东西堵一堵。”先生边说边伸手去扶小牛倌景令阳起来。

进到了馆里，先生让小牛倌景令阳坐在一个学生的座位上，他进了里间屋里取回来了一个小木盒子和一个装有酒精的小瓶子，放在小牛倌景令阳面前的桌子上。先生先拔掉瓶塞，再打开小木盒子，从盒子中取出一把小镊子，然后用那把小镊子从小木盒子中镊取一个小棉球，伸进那个小瓶子里的酒精中浸湿。棉球被浸湿透之后，他吧它镊出来塞进小牛倌景令阳那个出血的鼻孔内擦了擦，擦完了就扔掉那个棉球。他又重新镊取了一个较大的棉球，塞进了小牛倌景令阳那个刚擦过血的鼻孔中给堵紧，防止鼻孔再流血。之后，他又打来了一盆清水为小牛倌景令阳洗去嘴上、下巴上的血迹和脸上的泥土。

景令阳被洗完和被擦干了水之后，他用感激的眼神看了先生一眼，起身就要走。先生用手按了一下他的肩头说：“坐下，不能马上走，待一会儿，看看鼻孔还渗血不？”

景令阳只得再坐了下来。

先生吩咐一个学生去把蔡世同哥俩叫进来。蔡世同哥俩都怯生生地迈步进了屋里，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

先生当着小牛倌景令阳的面严厉地批评了蔡世同哥俩，并要求他哥俩向小牛倌景令阳赔礼道歉。

蔡世同哥俩只得面向自己家雇用的小牛倌景令阳说：

“对不起。”

“对不起。”

先生自己也向小牛倌景令阳赔礼道歉：“实在是对不起，都是俺教育的不够，请你原谅！”

先生的这些做法，特别是向他道歉，使得景令阳大为惊愕，非常感动，同时又感到有些不安，他儍愣愣地看着先生不知所措。景令阳看着看着，眼睛模糊起来，泪水迅速地盈满了眼眶，夺眶而出。

从自己家落难以来，景令阳只有受人欺辱，挨骂挨打或者被人下眼看的份儿，从没有遇到过有人这样地对待过自己、尊重过自己，他万分激动和感激。

景令阳站起来擦了擦眼泪，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向先生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等一等，俺还有话问你呢！”先生赶紧地说。

景令阳听到先生说还有话要问自己，他就停下了脚步。

先生自第一眼看到这个小牛倌就喜欢上了他，觉得他不但长得英俊，还挺有气质的。先生走到了他的跟前问道：“小兄弟，你愿不愿意识字读书？”

景令阳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低着头说：“俺家没有钱交学费。”他在这之前听人说过，私塾馆里的先生教学生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