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薄荷盈袖(1/1)
萧珒再次换上夜行衣从后门出了斜阳居往巡抚衙门去了。
街上静谧无声,定时的有夜更人敲梆子的声音,萧珒速度奇快,飞檐走壁衣袂隐于黑夜,目光坚毅往前行去,不多会儿就到了衙门。
翻墙入内,正堂门紧闭,夜无巡逻。萧珒拿着锦衣卫独有的钥匙开了巡抚办案正堂大门。案几上已然落下许多灰尘不曾清扫不曾开堂,他摇了摇头:都道福州政通人和,依他之见更像是是官官相护,**,净想些个损招术危害百姓。
扫去脑中这些想法,将黄绢搁置在正厅之上,以端砚压定。走前他又拿出印鉴印下一方薄荷叶纹样的痕迹与宣纸上,这是宣王特有的印记。萧珒恐此处不为人知,索性就将大门敞开着。
萧珒施展身手,悄无声响的离开了巡抚衙门处,往姜家去了。他脑中一直回响着柳柳说过的话——是谁夜惊沈亦欢,又是谁惹得她痛苦难耐。同沈亦欢相比,自己的妹妹萧阮一直是个活泼的姑娘,有父皇母后宠爱,又是公主身份,宫中谁也不敢招惹。堂堂户部尚书嫡女,十岁个姑娘,心中所想却让萧珒捉摸不透,也更想让他接近这个浑身是谜的姑娘。
他想保护她,在任何她需要的时候。
梆声响起,此时已至寅时一刻,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黎明前的夜总是那么的漆黑,夜空中的星星却更加闪烁了。萧珒抬头看了看天,更加快步伐往姜府去。
“喵——”
萧珒初一落地,就惊了一只黑猫钻到角落里去了。他凭着铁衣给的路线图,摸摸索索的往合欢水榭处前行,又过了一个回廊转过去这才看到两层阁楼后并着一块镜湖,月色打在水面上安静祥和。
突然,一根素银簪子光闪过窗前,只能瞧见她脸上挂着一丝心虚的神色,梳着丫鬟的样式,身子矮小。萧珒站在树上,只见这丫头在黑夜中打开了三足小鼎,怀中摸出一包粉末倒进香鼎中,隔着帷帐,隐约能看出沈亦欢安睡的身影。
夜里没有烛火,只有挂在一楼的小灯笼还有些亮光,看不清那丫头的模样却总觉得很是眼熟。那丫头见沈亦欢并没有动静,摘下头上的素银簪子拨弄了几下炉灰就放心的打开房门下了楼。等了许久也不见丫头出门,萧珒有些着急,一个飞身下树又跃起从后窗进入。
姜家新做了一个褐色雕花顶子床给沈亦欢,此刻屋中的冰块已融化了许多,也没那么燥热。萧珒本想将窗子关好,刚靠近那鼎香炉,就闻出这是京中的消魂香来。随手将小几上搁置的茶水倒入炉中熄灭,将炉灰收拾了包在纸中。待收拾好了这一切,萧珒有些手足无措的坐在圈椅上,头一次进人家姑娘的闺房,很是紧张。
睡梦中的沈亦欢似乎很是痛苦,轻哼了一声,萧珒十分担忧,又怕弄醒了她不好解释。萧珒双手揣在怀中,忽然摸到怀中的香囊——是奶妈给他做的,里头参杂了薄荷,荷叶,柏子等清香小物。
香囊也是月白色的,银线绣了几株兰草隐约透亮。萧珒取出怀中的香囊搁置在她枕边,又喂她一粒解毒药。消魂香虽然不伤害人本身,却因此香点燃后会让旧人入梦日日纠缠不休,在睡梦中犹如真实生活一般消耗人的体力精神,日日不得安眠,故而取名为消魂香。
萧珒虽管着三万锦衣卫,又是长兄的好帮手,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年少装的一副老成的模样殊不知也渴望无拘无束的生活。
他抚摸着粉啄玉人的鬓发,许是因着萧珒身上好闻的味道,沈亦欢忍不住凑上前去轻嗅那令人舒爽的味道。
梦中,她见到了裴夫人,见到了裴轩诚同她的表妹,转瞬间又来到京城看到顾沆之与沈亦善并立接待着送礼的客人。她恨不得走上前去一刀杀了他们来的爽快,可这时,突然出现一个人戴着银制面具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画面一转,永安侯府的牌匾摔落在地,裴府火光漫天飞舞,被这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她想走上前去同他道谢,那人默不作声的离开了,一声嚎啕大哭拉散了她的思绪。一个面容青白的年轻人跪在枯井前肝肠寸断,她看不清所有人的面庞,突然间,这里的天地都消失了。她裹着披风,四处漂泊。回眸一个月白色身影出现在身后,依旧是那个银制面具
他对她笑着说:“过来”
伸出的双手,开出了紫色的小花,扑鼻而来的清香让沈亦欢突然惊醒,待睁开眼,屋中却是空无一人。
“我真是个傻子,这个时辰怎么会有人呢?”亦欢这样嘟囔了一句,就又阖眸睡去。
一阵风吹过的声音,合欢水榭又趋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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