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1/2)

日西沉，月华临。

凌飞霜端坐在书案前，凝神片刻，纤指执起狼毫笔，饱蘸墨汁在宣纸上大肆渲染毫无停顿。只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翩翩公子的形象便跃然于纸上。

凌飞霜放下笔，拿起画卷，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汁，细瞧片刻，有些不满，只怪自己画艺不佳，无论如何也画不出楼主霁月清风之姿。

正在懊恼间，轻容端了茶水和糕点进来，将东西一一摆放在书房边上的小桌上，这才上前开口轻唤：“主人，奴家为你准备了一些茶点，快过来试试合不合口味。”

凌飞霜放下画卷，感激道：“辛苦你了。”

轻容轻掩着朱唇，笑道：“照顾主人的吃住起居本就是奴家的职责，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

说话间，她余光不经意扫过桌上的画卷，只见画上之人，俊秀非凡，白皙的手执一把折扇，嘴角轻勾，无处不流露出淡雅气质，俊秀的眉眼间又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气质中带了一丝媚态，仿佛下一刻这画上之人就会走出画卷，含笑与人交谈。

“这是……今日来访的霁公子？”轻容开口问道。

“嗯。”凌飞霜点点头，坐到小桌边，呷了一口浓茶，入口苦涩，回味却是无比的甘甜，她满足得微眯起了双眼。

轻容见状，媚眼一弯，笑问道：“主人，可还满意？”

凌飞霜赞叹道：“轻容的茶艺自是无人可及。”

轻容听到凌飞霜的赞赏，心里高兴了几分，瞥了一眼书案上的画卷，眼珠子一转，趁机提要求道：“那……主人可有奖励？”

凌飞霜放下茶杯，含笑地看着轻容，声音中包含着一丝宠溺：“轻容想要什么奖励？”

“主人丹青妙笔，可否为轻容画一副画像呢？”

“这……”凌飞霜有些为难情，实话实说道：“我怕我画不好。”

轻容闻言，误以为凌飞霜这是在婉拒自己的请求，脸色黯淡了几分，勉强笑道：“既是如此，那便算了吧。”

凌飞霜知晓轻容误会了自己，她开口解释道：“其实我并不擅长丹青，你看我这画卷能画成这般，全因孰能生巧而已。”

“熟能生巧？”轻容疑惑地看着凌飞霜，无意识地跟着重复了一句。

“正是。”凌飞霜接着说道：“我七岁那年，经常与我玩的邻家哥哥突然不见。我到处寻他，当时年幼又不善言辞，每每询问路人之时，众人皆以为是小孩子在玩闹，不当一回事。我只好另想办法，开始学习作画。画好之后，分发给来往的商客和路人，希望通过画稿可以找到他……一开始画不好，一天只画一两百张，后面画得好一点了也画得快，就画三百张以上，再后来入了风月楼，忙着练剑，没有太多的时间作画，一天只画五遍张，连续画了十三年。”

十三年！轻容听得咂舌，这是怎么样的毅力啊！

“这十三年来，我画的都是同一人，并未学习其余的作画技巧，因此，直至今日我也只会画我的好友而已。所以，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从未画过别人，担心自己画不好而已……”凌飞霜有些抱歉地看着轻容。

“主人。”轻容行了一礼，愧疚道：“是奴家无理取闹了。只是……主人找寻多年的哥哥难道就是霁公子？”

“嗯。”谈起霁风月，凌飞霜的眼中就盈满了笑意，扬起的唇角怎么样也压不下去：“就是他。”

“啊？”轻容瞪大了眼睛：“那主人是因为霁公子在风月楼所以才跟着加入的吗？”

凌飞霜摇摇头，道：“当时并不知情。”

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路人交谈，提及风月楼的情报网天下第一，天下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才想着前往风月楼探寻霁风月的消息。等到了风月楼才知晓，与风月楼交易，要么直接银货两讫，直接拿出黄金百两换取消息；要么就是留在风月楼，供风月楼驱使，为风月楼办事，直至还清等价的任务。等任务完成之际，你提出你的要求，楼里就会给你想要的消息。无论天南地北，上天入地，风月楼都会为你查到。

凌飞霜当时身上并无银钱，只好选择留在风月楼。只是千算万算，万万没想不到黄泉蛊发作那一次，自己又见到了霁风月。凌飞霜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寻找了一年多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而且成为风月楼的楼主。

“可是今日我看那霁公子态度疏离，似乎对这一切并不知情。主人找了他那么久，如今找到了为何不告知他你的身份？”

“不急。”凌飞霜顿了顿，好像想起什么一般，面具下的双眼灿若流星，如太阳般耀眼，晃人心神。

轻容不由得为之一怔，心中暗忖：“可惜主人常年带着面具，看不见她的容貌。不过有这么一双明眸，想来相貌也差不到哪里去。外面传言的夜叉之相自己是断断不信的。”

轻容正在神游期间，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粗哑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坚定道：“他会知道的。”

轻容笑道：“若是霁公子知道主人是他年幼时的好友肯定高兴！”

凌飞霜闻言，笑了笑，并不答话，心里说道：“但愿如此。”

…………………………

扶风亭内，霁风月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翻着册子，神情慵懒地看着上面的记录。

他手中的册子详细地记载了楼里每个成员的来历和加入风月楼的原因。

只是……这凌飞霜……他看着那寥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