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百草楼(2/2)

三个少男，一步踏进近在咫尺的百草楼。引来不少惊疑目光。百草楼的一楼多是随便拿张椅子聚坐在一起，二楼则是分隔开一个个小包间，一楼可容纳百来号人，现在足有五十人，二楼座位二十五个包间少有缺席。

一楼收每人五文钱，上二楼二十文钱，一天之内随便听。

台上老者正讲到：“……村子老李见不得他好，家娶娇妻，一胎龙凤子孙，而自己单身独老，歹心生，邪念忽起……”

林粟交了钱，径直往二楼一个角落里。三人一桌刚刚好，茶楼里的伙计不一会儿就送来了点好的茶点，一楼院子中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林粟大大方方的选了正中位子，变换着最合适的坐姿：歪斜着靠在椅子上，手刚好能拿到小吃茶杯。先喝茶润喉，再吃剥好的果仁，细嚼慢咽。

第一次来到百草楼，刘倾若正襟危坐，她略紧张。同时她也大量四周，并不是什么fēng_liú之地，许多喜好这一地方的是一些老人、小孩，少有青年男女。

场中倒有一十四五岁的少年，就在林粟一边，浓眉大眼灵秀的很，此时正全神贯注于老人口述的绘声绘色的故事之中。由于她们一行人的到来侧目而视，便不再理会。

老者讲到：“……原是大仙降妖，撼动了山山水水，所有老百姓这会儿才见到屹立空中高大模样的神仙，伟岸身形，手握泛光利剑，剑尖正指着一处尘土飞扬的大山，似乎大仙一动之下就能灭妖。”

老者的故事已经牵引了林粟的心弦。

老者不动声色喝了一口茶水，忽然拍案。陷入故事中的人，心头随之一震。

续讲到：“哪知，青色身形的大妖妖法高强，就在原地施展妖法，遁形而去。大仙也化作青虹尾追去。砰的一声，天空中绚烂的青色化作粉剂消散风中。”

“此后，那里的人们再也不用年年送上童男童女，再也不用担心水洪泛滥。

楚骆伟夫妇因此不用送一双儿女赴死，《村野》之闹由此而终。”

砰、砰、砰。

老者连拍三下案木，庄严而肃静，意在告知此故事到此为此，走下台来。

讲故事的文客，台上拍案有三种，一是，单拍一次，故事暂停，或者和刚才老者一般虚拟制造效果使用；二是，连拍两下，是到了时间而故事仍然没有结束，小结待续，其中故事分多自拟，大多是两个或三个；最后一种，就是老者结文之后连拍三次案木，是一个完整故事的结局提醒。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四面响起，全部送给老者。老者一笑收之，鞠躬道谢下台。

“可惜咯，只听了最后的结局。”林粟叹息道。

“伪”少年听完一个故事后，习惯的换个坐姿，以便不用途中动作耽误错过故事。少年不知，就在他一边的少年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好似看见想见到的人而喜形于表，露出微笑。

坐在林粟边上的少年忽的靠近林粟轻声问候道：“林姑娘。”

隔着一手臂的间隔，林粟转过头去，只见一张笑脸，回以睥睨的笑。

少年似乎习惯林粟的态度，毫不介意林粟不回话。续而道：“还以为你不来，我已经抄录好《村野》下篇，你收好。”说话间他拿出一本白皮书，递给林粟。林粟伸手正好拿着，顺手交给流月。

“你怎么扮作个男人，还有流月也是。

要不是你的习惯动作，我还认不出来。”

“那位不是小莲，你换了丫鬟啦？”少年疑惑道。

刘倾若哪里和亲人之外的男子如此相近过，能清晰的看着他的眉宇、他欣喜的眼神，还有他文质彬彬的书生意气。此时她内心蹦蹦跳。

“小莲打发回家去了，她是我朋友。周公子，明白了吗？”林粟解释道，对于他的好奇，她一点也不想解释，有什么好解释？她又不是他家过门的媳妇，就算是，她也不解释。

“明白。”周先生不傻，她乔装打扮，不过是不想别人知道，是为了那名朋友吧，心想她也同男子一般重情重义。

林粟转头看他，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如相识已久的“男人”同时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