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暗室迷乱(2/2)
返回的日子,按照惯例走前该是拜别天子,并一一接受天子封赏。待一套繁复礼制走下来已是快到戌时,但是这齐渊殿的庭院可是依旧热闹的很,一群侍臣来来回回推着水车,还有两队人马一左一右不停压着水泵。宗延转头看向婴:“这庄珥卯时便进了那地下寝殿,何故现下还未出来?”
向婴诚恳地说道:“殿下,公主失声多年,怕是要把这声音寻回来也要费些时候。”
宗延眉梢一挑:“寻回……太宰大人也信她这妖法逆行?”
向婴捋着胡须:“殿下,世上之事有太多诡谲说不清的,那人体黄道十二次与西北刺花谋士有关,那刺花谋士又偷走公主声音,这世间想来能够懂得如何对付此种诡术的也只有庄家人了。”
孟公接着说道:“不错,殿下,臣年少时,庄老曾到邓国游学,臣有幸与他结识,也曾目睹了庄老施展神技复明了一位打小双目不能视物的卿士。这庄家人确实能借天地鬼神之力,解法向来很多。”
宗延不置可否地看了看这两位,心中却想起那日庄珥醉酒说的“天道自然”,开口道:“如此,本宫到要去瞧瞧她如何施法。”
向婴一个着急:“殿下使不得,殿下万乘之躯,这若是中途真有妖祥……”
宗延狐疑地扫了眼这两人,他们素来也不喜这些个诡术妖祥的讲法,今日可真是怪的很。他淡淡地盯着向婴说道:“本宫亦是天命所归,还能被妖邪入侵了不成?”
向婴只得闭嘴。
宗延行至北庭的石门口,庄珥的两名侍从齐齐行跪礼,其中一个低头说道:“殿下恕罪,但家主吩咐需得等她出来才能开门。”
宗延眼角一挑:“哦?然则本宫现下却要进去。”
那侍从又道:“殿下恕罪,但是……家主吩咐在为公主夏寻回声音的中途不得有任何响动。”
宗延唇角似乎勾了一下:“本宫便不会出声。”
这两人跪了半晌,无法,只得起身缓缓地推开石门。
宗延抬脚随着石阶而下,感觉到身后的石门无声关闭,眼前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便放缓了脚步。他摸索着下行,十几级石阶之后,跟着墙面转过一个弯道。
眼前是一片厚重的漆黑,鼻腔似乎窜进了生铁的味道。宗延站住了,凝视着这黑暗良久之后,忽觉视线下方有团黑影,一瞬又没了。他轻脚向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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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浓郁的黑暗确实教人的心智好似蔓延了开去,庄珥凝神静气,盘腿坐在这石阶下的矮榻上,已不知是坐了多久。
她每吸进一口气,便少一分思绪;每呼出一口气,便多了一份暖意。过了良晌,她觉着周边稠密的昏黑渐渐地变成了一层一层的网,轻轻地把她兜在了里面,慢悠悠的旋转。
一时好似她自己也变成了周围的网,徐徐伸展再聚拢,再无寒冷,亦听不见声音,身不触物;一时又好似回到体内,整个身体都与周围的黑暗拉扯在一起,充满了整个空间,脑子变成了一团蚕丝,一圈一圈涨大延伸了出去。
许久许久……
蓦地一个外物的触感袭来,她浑身聚起的气开始慢慢散开。这是一只手,很大的手,缓缓地从她后背攀上头颈。她的思绪和感官也逐步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回走,寒冷随之而来,这唯一的温暖的好似便只剩下这只手,熟悉的很,如火炉般灼热。
庄珥轻轻转头,自然是什么也瞧不见的,却能觉察到这热源是极近,那只大手抚着她右脸,轻轻地摩挲。她不觉地冲着这熟悉的热度凑近了一些,接着就感到另一手捉住了她半边的腰身,她细细地弹动了一下,嘴角便也被捉住了。
这人轻轻的吮着她唇角,捉着她腰身缓缓将她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庄珥只觉全身瞬时便被一股子热气团团笼罩。她这人最是贪暖,一时并不想放开,伸手抓住了一角宽袖,跪坐在矮榻上,安安静静地任凭这人在她唇瓣上轻啄。
四周悄无声息,只有竹管内隐隐传来的细微水声,庄珥慢慢觉着体内那散去的气好似又回来了,带着一股灼人的暖意从丹田开始升腾,再徐徐扩散满身,她禁不住张嘴悄悄咬了一下这人。突然那只游移在她颈后的大手稍稍用力,拇指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高了些许,随即一只舌尖闯进了她嘴里,温柔地与她纠缠。
庄珥感觉到体内的气又似乎汇聚成了一股,从小脚趾开始随着足少阴经进入了周身的气血流转,通体开始渐渐发热,竟好似比炼气化神还要教人通泰。她追着这人的舌尖与他唇齿交缠,浑然忘了身在何处。
哪知这人忽地将她推开,庄珥在这浓厚的黑暗里缓缓地眨了眨眼,就感到这人又俯身过来,却是将头埋在她颈间,喘息未定,却不再动弹。捉住她腰身的大手似乎比之前还要用力,另一只手揽着她后背将她带入怀中,她稍稍挣扎了一下,便随他去了。
待庄珥逐渐沉静下来,隐约听见了这人胸腔传来沉稳有力的跳动声,她颈间喷洒的气息亦慢慢平复。她放松身体,将所有的气力收住,任这人抱着,闭上了双眼,开始徐徐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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