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造化(2/3)
团锦簇,偶有侍女云鬓鸦翠,脚步轻慢,花枝招展,仰首天际,正是一片清明澄澈,已经是几个春秋轮转了。徐琅远没有她那么冷情凉薄,一副想开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说:“其实,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所谓长幼,何必争什么长短,真正在意的,也唯有自己一个人罢了。”
徐琅自从出去任职后,见到了百姓疾苦,真觉得从前与兄长之间的嫌隙太可笑。
“那个,咳,我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能杀了他,你会下手吗?”徐琅试探着问道。
“会。”楚敛的回答毫不犹豫。
两人陡然安静了下来,寂静与不堪在两人之间流淌,那残留在心扉中极度的不安,与不可以抑制的想法。
静默半晌,楚敛与徐琅互相对视一眼,楚敛抿了抿唇,开口解释道:“如此说,只是因为我本应是个这样的人,你们不也是这么觉得的,你们若瞧见我处处心软,才会觉得阻碍了主上的脚步吧。”
“呵呵,也是也是。”徐琅神色讪讪,挤出尴尬的笑容。
是啊,楚敛在他们的愿望里,当然应该是个除了对主上以外,对任何人都是薄情寡义的才好,这样才能确保他的忠心耿耿。
楚敛站了起来,掀起半垂掩的碧色湘帘,瞬间明亮的金光投进了亭子里,靠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的锦鲤,在池塘里缓缓游动,轻轻地丢下一颗果子,飞快的游走了,亭子里燃着驱赶蚊虫的熏香。
“况且,除非他死,或者我亡,没什么能够解脱的了。”
徐琅忽而有些庆幸了,他与兄长虽然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矛盾,但无伤大雅,怎么也不会到楚敛他们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
何况,亲兄弟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相比之下,徐琅可谓生活在亮堂堂的阳光下,楚敛却是被压制在黑暗中不能抬头。
楚敛拍了拍指尖沾上的糖霜,碟子里细碎的点心渣合着白糖,依旧散发出香浓的味道,笑道:“徐大人府上的栗子糕委实好味,甜而不腻。”
徐琅看她接连吃了两三块,热情地说:“既然喜欢,一会让下人给你带回去一些也无妨。”
“这极好,这些日子确实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楚敛点点头,还真打算带点走,到了长安城后,自然不如在江陵时节的衣食皆优的日子里。
新的宅子里行事简单,本是傅月明有适合的宅第,不过现在她也被人盯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衣食上委屈一二也无妨。
过日子这种事说着简单,真到了日常里,仍旧是叫苦不迭,最后还好是湘帘打理干净,摄政王又吩咐送了一些信得过的小厮婢女来。
吃点心这种事就不要多想了,想吃就出去吃,楚敛谨慎为上,到底是忍着的。
过的如同过街老鼠,只差人人喊打。
想来竟是一把辛酸泪,多少怨怼都会成为来日的荣耀。
过后是与叶繁交谈了几句,礼国公府确实是个好地方,相比起在宅子里的清汤寡水,显然国公府的一日三餐油水太好,叶繁也是气色渐佳。
“大人,已经追查到幕后主使了,是庆山王手下的人,据说是徐大人在江陵的时候,抓到过他们的什么把柄,有人进京在庆山王面前指证了徐大人,为了灭口,才惹来杀身之祸,个中详情,大概只有徐大人自己知道了。
对了,还有,月明说,西厂那里似乎并没有从死去的舞女身上找线索的意思,”叶繁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这次怕是他们根本没有查清凶手的意图,而是拉更多的人下水。”
“唔,他们是有这个能力。”这些楚敛都知道了,西厂不仅是打算拖其他人下水,哪一方都没有放过。
西厂手里的冤假错案多如牛毛,诏狱里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徐琅的坐视不理,可以说明,不为波及到摄政王一党的人。
究竟是图谋甚大,还是任意妄为,这个楚敛暂时没有想到,徐琅谈及西厂,大多也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楚敛回到居住的宅第,注意到比平日里严肃的气氛,果然一进门就有人来报,门房道:“公子,摄政王殿下来了,正在等候。”
“我知道了。”楚敛点点头,疾步向正厅去面见。
楚敛进入院子见到左辞坐在亭子里,旁边的侍女已经捧了茶盏来,她就立即施礼道:“卑臣拜见殿下。”
“无须多礼,今日恰逢休沐,所以本王来见见你们。”左辞的态度和善,较之前的不以为意有了明显的转变,这是他们乐见其成的。
其实至今为止,左辞并没有允许他们接手任何涉及重要的事情,像是这次虽然让他们保护徐琅,但徐琅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他们一无所知,只有奉命行事。
当然,楚敛也知道急不得,信任是要慢慢培养的,绿林好汉投靠个山头还要投名状呢。
摄政王是君,他们是臣,从来都是为臣的向上位者示好。
当年明蕙郡主事件过后,在江陵拜会摄政王,他就是一身潇洒闲散的坐在厅中,云淡风轻,fēng_liú蕴藉。
彼时的楚敛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成为摄政王的臣属,在他的麾下为之效力。
左辞的嗓音清淡干净,如同夏日里的溪水,平缓道:“清微,待此事过后,接下来的时日里,你们就需要蛰伏一阵日子了,可能也要受到一些委屈。”
“是,卑臣明白,会管束好乌衣骑的人。”楚敛明白左辞并不想要太多的使用乌衣骑的力量,自然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