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续弦(1/3)
庆山王的上朝的时候,联合一部分武将朝臣上了奏折说若是江郡王久留京中,怕是不妥,南疆是非频发,乱匪勾连南疆异族,令周边百姓苦不堪言,频频有异族侵害,须得江郡王回南地镇守才是。
如此,南地少不了人,江郡王不日即将离开长安城,左辞分明知道余家当年的这笔银钱流入了谁的口袋,却不能揭发出来。
其实楚卿一家的离开,楚敛其实也稍稍放了一点心,当然她这点益处是比不得殿下的坏处,左辞好不容易将江郡王调遣回长安,三言两语被庆山王上书又派了出去,怕是三年五载不得回归。
左辞正坐在厅中看书,神情专注,穿着一身墨绿色宽袖襕衫,衣领处是两尾月牙白海水暗纹,阔叶蕉在廊下碧绿清亮,檐下绿影,廊外花枝。
紫檀木夔纹四足桌上的茶盏静静的氤氲处茶雾,男子眼睫低垂,修长的手指捧着书卷,袖子从乌木四屏扶手椅边缘垂落。
“殿下在看前梁史书?”楚敛心下着意,因先帝乃是前梁名将,对前梁讳莫如深,一应史书也都被删改,流传民间的都是有利于如今的燕朝的。
可是左辞手里这本,看起来不像是外面的流通本,左辞抬起头,见到她来了抬抬手,命人上茶,微笑道:“这是没有任何删改的原梁史,要不要看看?”
“卑臣确实有心一观。”楚敛自然从善如流。
“你从前看过前梁史书吗,喜欢哪一段?”左辞将书卷递给她,一边舒了舒手指,饶有兴致地问道。
楚敛将书页翻了翻,的确与她往日看到的不太一样,很多功绩都被流通本略写,将书翻到前梁夏太后一节,指给左辞看,笑了笑,说:
“卑臣少年最常看的,是夏太后垂帘听政这一段,记忆最为深刻的,应该就是前朝豫王,为了帝位,设计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拱手让人,委实是个能屈能伸的。”
豫王设想的还是很好的,待谋得大业,杀死皇帝,得到皇位后,再将夏女接入自己的后宫,到时候两全其美。
既想要帝位,又想要美人,然而有趣的一节是,豫王在皇帝去世后,想要赢回美人芳心,美人却已经不屑一顾。
“如此,根本不可能。”左辞掸了掸衣袖,目光清亮地说。
楚敛拧眉:“为何?”
左辞笑了笑,扬了扬眉,说:“且不谈他将夏女拱手让人,亦不说夏女是否对他余情未了,只说他自己。”
楚敛道:“他不是尚且对夏女情深吗?”虽然当初为了谋帝位舍弃夏女,可是,如果舍弃一个美人而得到天下,委实划算。
左辞轻轻摇头,意味深长道:“情深亦是情深,但信任是不可能的,倘若本王是他,伤害夏女之后,虽对其喜爱,但绝对不可能再信任此人。”
任是谁,被人当作一个棋子,随随便便的交换了人生,不心怀怨恨根本不可能。
夏女对豫王用情几何,则怨憎几何。
“世人皆以为女子只为情郎而活,岂不知,人皆有恨,更何况,从一开始夏女未嫁前做的诗词即可看出,此女绝非池中物。”左辞慢悠悠地说。
若不能得到情爱,那就舍下,而家人逼迫,不理会即可,已经有大好的锦绣前程,不如将这等人先打压的无力回天,再与他们慢慢的说。
彼时夏妃被立为夏后,再后来是夏太后,其家族竟让夏太后之子退位,言其年幼无知,禅让于豫王。
夏太后大伤,后以幼子为饵,引诸人位列宫宴,夏家人大喜,以为夏太后已经屈服,豫王亦是口出狂言,若夏太后甘愿退位,可再次加封她为新皇后,甚至留她的儿子一命。
夏太后为幼子定下了夏家的政敌蒋氏女儿为后,几乎相当许诺了半壁江山,夏家祖父大骂夏太后不孝,却被夏太后一一冷言斥回,半分情面不曾留,至今广为流传。
人人皆言夏太后此举太过刚直,谁也没想到,她虽然是女子,其心智不下于豫王这等皇室子弟,大刀阔斧,推行新制。
夏太后的心冷如石,手腕铁血,自然也有弊端,因对亲族绝望,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若非为了残留的一点名声,怕是亲祖父也不会放过。
“诸亲可当吾为棋子,吾亦可以诸亲为棋。”
弊端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最后的结局,夏太后一生在权力的漩涡中无法脱身,与其子嫌隙渐增,直到皇帝临终之际,才与夏太后母子言和,夏太后又做了五年的太皇太后,才结束了她传奇的一生。
“夏太后,委实是个烈性女子,谋略亦是过人。”楚敛热烈地赞叹道,百年上下,绝找不到如夏太后一般的人物了。
左辞心道眼前这就是个别样的女子,比之夏太后的尽心竭力,却发现自己只是祖父随时可以牺牲,甚至被鄙夷不屑的棋子,楚敛是不是要稍微好一些,至少,从未享受过家人的温情,就不会心怀希望。
“相比之下,我的一切,不算什么了。”楚敛摇摇头,她已经从当初的的痛苦中抽身而出,她更加决绝,也没有那么依依不舍。
其实直到那一席鸿门宴之前,夏太后对于家人仍然心存幻想,否则,也不会给祖父亲手奉酒,谈及幼年温书识字的经历。
可惜,夏家祖父显然没有一丝怀念心软,甚至因为迟迟不能进入正题而焦虑,对夏太后的问话多有敷衍塞责,多次逾越反问夏太后。
“其实,第一次看见这一节时,只是对夏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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