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因果(2/3)
的不同,如此的天差地别。“公子的杜丽娘好极了,真是让人心生怜爱。”楚娴言辞赞叹,目光清澈,同时也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卸去那厚厚的油脂腻粉,眉目倒是清俊了许多,一袭有些发旧洗得却干净的天青色长衫,手中撑着一柄普普通通的油纸伞。
这样的玉堂秋较之戏台上的艳丽多姿的旦角,清爽了许多,眉目间比其他男子多了几分柔和,好像小镇里教书的先生。
玉堂秋却是淡笑,宛若女子的面容笑起来极为好看,浅笑道:“好看又如何,再好看那也不过是戏台上的东西。”
楚娴只觉惆怅不已,是啊,有些东西再美好,可看它仍是假的,也就没有了什么好与不好了。
天上月半,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秀丽的面容上,玉堂秋真愿意和她就这样一直说下去,可他也知道,他们的身份,不适宜站在一起。
“若小姐有兴致,在下在皎月楼以戏相邀。”玉堂秋不胜欣喜,又不敢露出分毫,装作一副淡然的模样,那风轻云淡的一句话,不知掩藏了多少旖旎情思。
楚娴微微红了脸,月光之下看不分明,她不曾想过,那戏台上纤弱多情的“娇小姐”,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天色晚了,公子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楚娴和他聊得投机,夜晚变冷,才惊觉时辰过去了许久,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好兴致了,不知不觉也没有察觉到时辰的流逝。
“小姐慢走。”
玉堂秋一直看她的身影消失在花墙后,面上才浅浅漾开笑来,低喃了一句:“天定的缘分,终于又看见你了。”
谁会知道,他们的缘分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注定。
寒风凛冽的冬日,少年衣衫褴褛跪在街头,来来往往的行人急着回家,一刻也不愿意在这寒风中停留,更不会有人为了施舍一个铜板,而在寒风中多加停留。
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过饭了,因为水患父母双亡,只留下十六岁的他,与十二岁的妹妹,妹妹染了风寒没有钱看病吃药,他只能以乞讨为生。
一顶华丽的轿子从街上过,跟着众多的婢女侍卫,他耳力很好,里面传来的是一个很娇嫩的声音,像黄莺一样,不谙世事。
“嬷嬷,嬷嬷,我要吃明翠居的炙羊肉。”
“小姐,那东西吃多了会上火,你忘了上次啦。”苍老的声音很慈爱。
细白的手指指着街边乞讨的他问:“嬷嬷,那是什么人?”
“如今灾荒流年,哪里都有灾民,背井离乡,大小姐,你可要惜福啊。”
“嬷嬷,不如咱们给他一些钱吧,你看他多可怜,看起来快饿死了。”轿子里传来娇娇软软的声音,对他来说宛如天籁。
那嬷嬷拗不过少女,只得解下钱袋子,放进他乞讨的破碗里。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连忙给那轿子里的小姑娘磕头大声答谢,方要抬头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当时想的是,若自己倒下了,妹妹怎么办。
怎么办呢,爹娘都没有了,妹妹才那么小,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温热的暖流淌进入嘴中,带着久违的热气,他在昏迷中不自觉的一口一口咽了下去,香香甜甜的滋味他多久没有尝到了。
他睁开眼睛就见一个玉儿似的人,带着朦朦胧胧的薄纱帷帽,他以为自己看见了仙女,还傻傻的问了一句:“仙女,我这是死了吗?”
“呀,你醒了。”那个衣着华贵的小姑娘,和他妹妹一般大的模样,从帘缝间露出白嫩嫩的面颊,好看得跟玉做的人儿一般,十根手指跟水葱一般纤长白净。
她笑嘻嘻的说:“你晕倒在街上,我们救了你。”
老天就是不公,妹妹与这女子一般年纪,却一个朝不保夕,一个锦衣玉食。
“你怎么会沦落至此,你也是逃难的灾民吗?”
他木然答道:“我爹娘饿死了,只剩下我和唯一的妹妹,后来一路乞讨到了这里,妹妹生了病,我没有钱抓药,只能来乞讨。”
“啊呀,那太可怜了。”
“小姐,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一旁的嬷嬷看了看时辰,对她苦口婆心的劝道。
“嬷嬷,我知道时辰的,你放心吧。”那小姐轻点了点头,转头又对他问道:“你可好些了?”
“多谢小姐,我,我已经没事了。”少年磕磕绊绊的声音,爬起来就要磕头拜谢,那小姐让人拦住他,又对身边的嬷嬷娇软道:“嬷嬷,再给他十五两银子吧。”
转头又对他道:“拿了银子,快去为你妹妹抓药吧。”
“多谢,多谢小姐。”他不住的磕头道谢,那日,他怀揣着那十五两银子,孤零零的站在大街上,寒风凛凛,他却觉得寒风也不是那么冷了。
最后即便有了那十五两银子,但他唯一的妹妹最终没有挺过那一年的风寒,在一天的深夜中去了,瘦弱的身躯蜷缩在他的怀里,渐渐冰冷下去,他只能买了一张薄木棺材,葬在了城郊西的乱葬岗上。
妹妹的死让他更加惧怕贫穷,如果当时他有钱,父母不会因为饥荒而死,妹妹也不会因为拖得太久而病逝,他也不会,从此在这世间变得孤身一人。
他卖身进了那时还不是很有名气的皎月楼,因模样清秀俊俏被师傅看上,拜师学艺,他又极肯吃苦,下功夫。
而后仅仅四年,他成了皎月楼的台柱子,去了长安,得了柏贤王的赞赏有加,大红大紫,为达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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