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失忆（二）(1/2)

“杰伊。”

“塔利亚。”

青年——姑且就称呼他为杰森·陶德好了——张开双臂，给了迎面而来的塔利亚人一个拥抱，他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对方的面颊，又十分自然地接受了女人烙在自己眼角的吻。

“五年不见，你长高了不少。”

一抱完毕，塔利亚后退两步，她的目光游荡过杰森的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扫过青年明显变得成熟了不少的面容，最后停留在了他额前突兀的白色发丝上。

“记忆还没有恢复吗？”她伸手摸了摸那簇不正常的白发，眉目中染上了些许忧虑。

杰森摇摇头，捉下女人的手放到面前仔细看了看，而后抬眼对对方认真地说：“指甲油的颜色很衬你，塔利亚。”

塔利亚一愣，随即弯起唇角，笑了。

“还是你嘴甜，”她就着被杰森牵手的姿势侧过身，“来吧，父亲要见你。”

在拉撒路池的帮助下，拉尔斯·艾尔·古尔的面容并没有在这五年间拥有太多的改变，他看上去依旧是当初那个精神而富有威严的中年人，但杰森联盟首领早已过完了他的七百岁生日。

塔利亚并没有参与到拉尔斯与杰森的会面中，她把青年送入会客室后，就自觉地关上了房门，为两人留下了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拉尔斯双手负在背后，正站在整扇的落地窗前向外眺望。杰森沉默地走到他身后一步的位置，顺着中年人的目光看向室外。

五年前，杰森被自拉撒路池中复活，在获得了第二段人生的同时也失去了有关于过往的一切记忆。拉尔斯见他身手不错，又意外成了一片白纸，就起了惜才的念头，自作主张地把他送去古老的大种姓手下接受训练。如今，杰森学成回来，拉尔斯觉得也是时候启动他的计划了。

“杰伊，”拉尔斯沉痛地开口，“既然今天我那个顽劣的孙子说漏了嘴，那我和塔利亚也就不能再瞒着你了。其实你……”

“让我打断一下，老头。”

杰森举起手，朝着别过头看他的拉尔斯轻眨了一下眼睛：“我其实对我过去的经历也并不怎么在意，叫杰伊或者杰森·陶德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耸耸肩：“既然你和塔利亚没有在我活过来的时候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也没什么必要再旧事重提了。我不和你们玩复仇游戏，也不是你们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拉尔斯的嘴角抽了抽，缓了两秒，继续道：“其实你的父亲……”

杰森：“喂。”

“你的父亲是美国的那个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而他又是哥谭市的蝙蝠侠、黑暗骑士。你曾经是他的助手罗宾，直到你父亲的死敌小丑设计捉住了你，并用撬棍一根根将你的骨头打断，又用□□将你残忍地杀害。”

杰森干巴巴道：“哦，这听起来就很疼。”

拉尔斯猛地转过身来，他的长袍在地板上划过一个偌大的弧度。

“他是杀害你的凶手，杰森，你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孩子，只有那么高，矮小又羸弱……”

杰森看着拉尔斯在某个位置笔画的手势，脸色有些难看：“你一定要提我以前的身高这个黑历史吗，老头？而且这样只会让我的死看上去像是自作自受。”

“不，杰森，这怎么会是你的错？”

拉尔斯激动地握起拳头，眼睛瞪大，面颊两边的肌肉不住地抖动起来：“这都是你那个父亲——布鲁斯·韦恩的错！”

“……因为他虽然是个阔佬，却总是克扣我的牛奶，让我在死的时候都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矮子？”杰森挑眉。

“……”

拉尔斯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不恨他吗，杰森？”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朝青年摊开手，“你被他牵连而死，而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要给你复仇。蝙蝠侠把小丑送回了疯人院，把你下葬，然后转头又找了一个新的‘罗宾’，一个新的儿子。”

“你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你不恨他吗，杰森？”

拉尔斯死死地盯着杰森，他本以为自己刚才的一番话一定会引起对方内心的震动，但当他在年轻人那双碧绿色的眸子中肆意搜寻过后，却没有在其中发现任何情绪波动的存在。

杰森气定神闲地抄着双手，他挺身而立的姿态与过分激动到有些狼狈的拉尔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恨啊。”

青年人一脸坦然：“我连那个阔佬长得是扁是圆都不知道，我该恨什么？他的钱吗？”

拉尔斯是个千年老狐狸没错，但他杰森也不是听风就是雨的小白兔，想把他当刀使，还要看他自己愿不愿意呢。

杰森在拉尔斯阴沉的注视下离开会客室，无视守卫向自己投来的奇怪眼神，大喇喇地在门口伸了个懒腰，走了。

他今天舟车劳顿了一天，本想早点投奔床铺的怀抱，却中途被塔利亚拐去见了那个老妖精。还好最终把拉尔斯气到冒烟的结局让杰森的精神振奋了少许，不然他真的怀疑自己能不能醒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虽然离开刺客联盟许久，但塔利亚还是给他保留了他原本的房间。杰森在半开放的廊道上盘旋而上，借着清冷的月光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哼，陶德，你……”

啪——

杰森关上门揉了揉眉心，抬眼看了看一旁墙上的标识。

“没走错啊，难道我眼花了？”

他在门外站了几秒，再一次拧动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