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死而复生(1/2)

当宸晗再次跪在楚衡面前时，当时差点被烧死前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感，再度向她袭来。

事情偏离了原先的轨道，她根本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谁放你出来的？”他的声音还是听不出情绪。

“回老爷的话，奴婢有罪，没有任何人放奴婢出来。”宸晗决定继续对楚如馨隐瞒自己的身份。

楚衡的眸中闪现一抹异色，看着宸晗伏在地上的左手满是血迹，大概明白了一切：“既知有罪，为何还要想方设法逃离惩戒？”

宸晗的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很快又恢复如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娘没错，我们姐妹没错，为何要受这种惩戒？之前我会选择受着，可惜这一次，不再有承受一说！”

宸晗明白楚衡迟早会废了她与妹妹的尊位，与其让他开口说，还不如她亲自来说。

化被动为主动，或许可以给她们带来一线生机。

“老爷容禀。”宸晗将头埋的更深，“寒室之惩，无非想让奴婢遭受皮肉之苦。可是奴婢有一法，却比之更甚！”

楚衡眸中异色愈发浓烈：“说来听听。”

“第一，废除苏氏二女的尊位，仅立新夫人的女儿为相府唯一千金。第二，族谱上将苏氏除名，其灵位不享后人香火祭奠……”一口口叫着苏氏，却不能唤一声娘亲，宸晗眼睛发酸，涩声道，“最后，将被废的二人，遣入后山，自生自灭。”

久久得不到楚衡的回应，远处的喧嚣反衬出眼前让人窒息的宁静。

“苏氏……”他看向夜空，没有圆月的夜空，好像陷入了回忆，“既然如此，就依你所求吧！”

宸晗听到这声答复，心里五味杂陈：这声应允可以给她一条生路，但是同时也是楚衡对娘亲的彻底放弃。

她希望他同意，又不希望他同意。

“谢老爷恩准！”宸晗抬起头，最后一次将楚衡身旁楚如馨的脸映入脑海，复又行了大礼，起身拉着妹妹准备离开。

“慢着！”楚如馨出声阻止道，“你过来！”

宸晗有了楚衡的应允，料想应该不会节外生枝，便依言走过去。没想到那女孩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蛮力，将她脖子上佩戴的玉佩硬生生扯下来！

细绳在宸晗的颈后划出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但是她不可以吭声，也不能阻止。

“这个金镶玉真是漂亮！”楚如馨捧着玉佩赞不绝口，睨了一眼宸晗，“戴在你一个小丫鬟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不如给我……”

“小姐，这是……”玉佩是娘亲苏挽月留给宸晗的唯一物件，她下意识的想要拿回来，却突然噤声。

“这是什么？”楚如馨不满的看着她。

怎么会这样？

娘亲留给她的玉佩，分明只有半块，哪有什么金边？这块玉并非是原先那块！

不过她一直随身佩戴，不可能会被谁拿走。拿就拿了，为何还要换来一个更加贵重的金镶玉戴在她身上？

宸晗掩饰住了惊讶，忙应道：“这……这的确是个好物件，奴婢配不上，小姐要是喜欢便拿去吧！”

楚如馨恢复笑颜，举着那金镶玉献宝似的给楚衡展示：“爹，你快看！”

他本不欲接过，因为他知道这是苏氏的遗物，不过目光触及那金边，立刻拿着它放在手中端详。

玉上那小小的“辰”字，便落入他眼中。

宸晗将他眼底的喜色尽收眼底，虽不知为何，但是还是知趣的再次行礼告退：“小姐没什么吩咐的话，奴婢先退下了。”

“楚骁，去把后山那屋子收拾收拾，让她们住进去。”楚衡突然吩咐道。

楚骁？

这可是相府的总管！

之前待的那个小屋，是宸晗亲自整理清扫好的，这一次，楚衡居然让总管安排人手去做？

看得出来楚衡此刻心情较好，突然做出此举应该也不算太过奇怪。

不过区区一枚金镶玉，怎会有这样的效果？

不便再多做停留，宸晗捂着受伤的左手，弯腰冲妹妹露出由衷一笑：“走吧！”

上天赐予她的机会，让她大难不死，还在寒室逃生，让她有时间筹谋好一切，让爱的人活下去，为恨的人埋下陷阱。

只是有时候事情就是那样奇妙，那枚被调换的玉佩，恰恰是一切事情的开端。

宸晗不明白楚衡的喜从何而来，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喜根本不是因为爱女生辰，而是从宫里传来的那个消息。

“相爷，太子殿下病重，前去侍疾的人说，最迟丑时就会殁了！”

楚衡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莫过于此——

轩辕承奕所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也是独子，就这么没了，不知道他这个皇帝是何心情？

楚衡在宫中安插了眼线，前朝后宫都有他的人手。即使皇帝将太子保护的再好，也难逃这样的厄运！

金镶玉，在他眼里或许平淡无奇，但是上面镌刻的“辰”字，倒是再次提醒了他太子将亡的事实。

太子一死，下一个目标就是那个文弱的皇后，接下来扶持淑妃为后，诞下皇子……

这下，整个轩辕王朝，都会被他掌控！

“皇太子轩辕奕辰，本相希望你一路走好……”楚衡淡笑着将金镶玉塞回女孩的手中，“馨儿啊，收好它，以后好做个念想！”

与楚衡的喜截然相反的是，景阳宫里深切的悲。

武穆宗坐在太子身旁，看着他青紫的脸，从心底逐渐蔓延开来痛意——

他最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