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话 绝望的处境(1/2)
我们以为,“小厮”被杀了。
其实一开始,我们的判断是对的,小厮身上确有诸多的疑点,他在策划一场阴谋。
而前院里住的人之中,便有他的目标。
可是,正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厮惠哥也没有想到自己同样是被别人报复的目标。在他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目标下手之时,就已经被灵淮杀了。
灵淮、仲夫人、惠哥、以及惠哥的庶兄灵淮的父亲,他们都是卫国人。
灵淮杀惠哥时用的那把短刃,和我们最初推断的殷商之后也的确没什么关系,这座废城是殷商留下来的,殷商后人在故城被攻破以后,便迁居于他出。灵淮在之前已经偷偷来过这里,若是想要在此处找到一些战时留下的废弃兵器,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这倒是能让我们豁然松口气了,我最担心的,便是那些旧朝遗民意图造反。
要知道,历史上每一次亡国之战后,总有那些不死心的旧朝遗民意图造反,推翻当下政权,想要恢复他们的历史。但是事实上成功的,可以说根本没有几个。
一个朝代如果能够被推翻,说明根基已经不稳,即使金玉其外也早已败絮其中,而取代他的新的势力,能够推翻一个王权统治的天下,也绝不是任何人可以再轻易动摇的。
最终,造反只是注定了又一场悲剧,执念,使那些人白白送死罢了。
虽然他们的忠心赤诚让人敬佩,可我素来不是一个鼓励飞蛾扑火的人,审时度势其实很重要,如果新的统治者能够带给百姓更平稳的生活,免于战乱,何乐而不为。
至少在我所知道的历史中,西周的早期,还是不错的。
说回到案情上来,在小厮死后,灵淮发出的那一声尖叫,立刻吸引了里翀去看。灵淮虽然算准了给他自己用来证明不在场的证据,却低估了里翀的速度。里翀在听到声音后,立刻就赶到了大堂确认了小厮的死。同时也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凶手根本没有机会躲藏。
于是,便暴露了凶手就是住在客舍里前面院子里的人之一。
再来,毓儿得到吩咐去找官吏管事,我们留下来确认每一个人的嫌疑,里翀守着前院,萧珏待在大堂里检查尸体,而我和红玉询问每一个人。
叔尧便是在这个时候遇害的。
第一个来的仲婆婆,向我们提供了凶手是一个男人的线索。还说到他们来的时候,隔壁的两个人应该已经在了,其实她只是见到了悄声要离开的灵淮而已。而仲平提到,凶手在窗前的喘气声,也侧面证实了我们先前的推测,凶手是在惨叫声之前杀人的。
这个时候,仲平是毫发无损的。
我曾向仲婆婆提到,仲平很像他的母亲,那时候仲婆婆下意识把仲平拉到身前。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因为仲夫人并非仲平生母。
仲简是仲夫人的“枕边人”,他知道仲夫人有异样动作,应该是在仲夫人收到那封密函的时候。而仲简同样是仲婆婆的儿子,仲简的担忧,看在仲婆婆的眼里,或多或少也都会怀疑自己的儿媳是否做了什么。
血缘和亲近,往往容易暴露一个人的内心最真实的反应。
第二个来的灵淮,他在来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把断肠草的毒下在了叔尧喝的水里。灵淮却说,他们是在仲婆婆一家人之后来到这里的。还提到那一天他早早就休息了,听到动静,才叫醒了睡得很死的叔尧。
那一瞬间,我确实怀疑了叔尧,投宿的客舍半夜发出尖叫声,整个院子都听到了,唯独叔尧却是被灵淮叫醒的。他很有可能是装的,先是发出尖叫声,然后等着胆小的灵淮来叫他,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再去探个究竟。但是叔尧的死,却是他们整个计划里的败笔。
叔尧必死的原因,是他发现了那晚熟睡的原因。灵淮夜半出去杀小厮惠哥,叔尧却不知情,这睡的可不是一般的沉,定是灵淮让他服下了能够使他昏睡的药物,然后得空去杀了惠哥,再回到房中,等到深夜,灵淮发出尖叫声,探听院中的动静,确认引起了大家的怀疑之后,才去叫醒了叔尧。如果叔尧沉睡太久,反而让人不解。灵淮逃脱了嫌疑,但是在那之后,叔尧一定回忆过当晚的事情,起了疑。惠哥不管怎样,都曾经救过叔尧和他的母亲,是叔尧的恩人,叔尧恐怕会将他的疑惑告诉我们,所以,灵淮势必要他死的……
我看着眼前落败的仲夫人,眼下她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狼狈不堪。不过比起之前看到她时,她那副柔弱无力逆来顺受的样子,这落败之后,反而她不必再掩饰,眼神也变得有些锋利了。
“就是因为旧时的恩怨,竟引得今日的一连串血案,三个人被杀,你和灵淮都难脱罪责。值吗?”我忍不住问她。
明明有那么多条路可以选的,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也已经改嫁,并且生活得还不错,怎么就……
仲夫人抬起头来,她的眼睛让我觉得脊背发寒,怨恨如同漩涡一样,有着要把活人吸进去的魔力。“如果是你,嫡亲的兄长被自己的丈夫所杀,自己的丈夫,更是不惜害死手足,借以假死脱罪。你会怎么办?如果我们不杀他,他把我们找来,就是要杀我们的……我有的选吗。”
我承认,我确实无言以对。
近一步,是错,退一步也是错。我们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整件事情的发生,我们站在一个道德制高点,去评判他们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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