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我是‘叶莺’(1/2)

雨淅淅沥沥，打在了楚川的脸颊上。顺着他黑色的发丝往下淌，潤了他的风衣，湿了他的衬衫。但是他愣愣地站在雨中，站在风华苑的门口，茫然地抬头看着眼前的这栋房子。

五年前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回去的时候，他打开楚毅成房间的门，发现楚毅成躺在被窝里，但是血却染红了被子，染红了床单。他立刻慌了，拨打了急救电话。

可是发现的太晚，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抢救不过来了。他用一块碎玻璃隔开了自己的手腕，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地淌着血，静静地死去。

这和楚川预想中楚毅成的下场完全不同，他的下场应该是被囚禁在那小小的房间里，度过他最后的人生才是。可为什么他偏偏死了？还是选择这种方式？

他愧疚吗？他后悔吗？楚川不知道，但正是不知道，才让他如此的煎熬。他不过是想要让父亲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已，并不是想让他死去——死了干嘛呢？继续去纠缠妈妈吗？他这样的人渣，应该多活上几年。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悲伤却蔓延开了。可是楚川的记忆中，没有来自楚毅成的温暖，他为什么要为这个人悲伤？为什么？他想不通。

最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风华苑的门口，按响了门铃。其实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出来的肯定是刘妈，或者是楚庄，他们会说，“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然后把他赶回那间公寓里去，那间现在只剩下他，甚至连可憎的楚毅成都没有的公寓里去。

雨很大，模糊了他的视线。楚川看到别墅的门开了，一个人撑着伞走出来。他伸手抹去睫毛上的水珠，但是雨幕还是挡住了他的视线，直到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的时候，他静默了。

是那个替代品，和叶莺很像的替代品。

她的脸上挂着担忧，是货真价实的担忧，就像她很牵挂他的安危似的。这让楚川不禁冷笑起来，为什么要牵挂他呢？她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小川？”她开口，话里带着浓浓的疑惑和忧心。

啊，又来了。闭上你的嘴，不要用那种和她一模一样的声音和语气说话。楚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嗤笑了一声，说：“真是像啊，看来，宴哥还是放不下叶莺呢。”

夏夜的伞遮到了他的头顶上，眼前的雨幕突然之间消失了，楚川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脸。他惊讶地发现，原来她不仅仅是声音像，连她的表情也是那么的像，看着她，就像是看着长着另一张脸的叶莺。

夏夜抿唇，她果然没有办法不管楚川。不仅仅因为他是楚宴的弟弟，还因为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是脱不开责任的。

虽然阿宴说过，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可是为什么不呢？她不能够任由楚川因为这种根本没有理由的憎恨，而把自己毁掉。

“小川。”夏夜轻轻地叹了一声，“我是‘叶莺’。”

楚川愣了愣，眼前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为什么她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组合起来，他就不明白了？他疑惑地看着夏夜，突然间嗤地一声，“怎么，新的招数吗？讨好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真的是。”夏夜说，“你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一起去见叶钧吗？”

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是楚宴告诉她的？楚川的眉眼冷了下来，说：“你想要干嘛？欺骗我，讨好我，以讨好楚宴吗？我警告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夏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突然说：“你能想象你爸为了名利富贵，把你卖给一个富婆当宠物吗？”

她的声调和语气，都与当时一模一样。楚川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眼角眉梢都带着狡黠和嘲讽的女人，他不由得瞪大了眼，说：“你——”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眼睛一闭昏倒在地。

过去的一切好像走马灯一样，出现在了昏迷的楚川面前。他看到了很多事情，从小到大，宴哥总是对他不冷不热的。而妈妈总是告诉他，离楚宴远一点，可是他就是不听，因为他喜欢那个总是冷冰冰的哥哥。

后来……妈妈死了，她说是宴哥害得。他不相信，可是每个夜晚，他总会梦到母亲倒在血泊中的样子。然后她突然睁开了眼，瞪着他，眼睛中渗出血来，凄厉的喊叫道：“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阿川！杀了楚宴，杀了楚宴！是他把我害死的，是他！你要替——妈妈报仇啊！”

于是他在惊恐之中睁开眼，大口地喘着气，看着天花板。现在不过凌晨三点，他却再也睡不着了。

后来，叶莺的死，彻底压垮了他脑海中的那根弦。他不明白，为什么宴哥会毫无征兆地就赶走了叶莺，抛弃了那只被他强行关在金丝笼里的鸟儿？他……难道一点都不爱她吗？

楚川在这些记忆中折磨着，他就像是被扔到了满是烈火的地狱里。身体被灼烧，发烫。但他却没有办法嘶吼出声，只能默默忍受。

这时，一点清凉突然从他的头顶蔓延开来，他忍不住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就在他的床边，一个小家伙刚刚收回了身子。他看见楚川睁开眼，很是兴奋地大叫，“啊，妈妈，小叔叔醒了！”

楚川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湿毛巾，他看着那个小萝卜头开心地跑出门去，过了一会儿，夏夜推开门走进来。

“发烧三十九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