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片(2/3)
丹妙手,我从没见过如此神效的丹药。”少年呆呆抬起头,问我,“你是仙女吗?”哈哈哈,我在肚里大笑三声,哪里来的嘴巴这么甜的傻小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忽地对他有了兴趣,仔细端详起来。那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清秀,一双眼睛生的好,如桃花春水,清澈温柔,透着粼粼的暖意。
“在下柳天佑,家住村东柳记酒庄,庄主是家父。敢问姑娘贵姓芳名?”
原来是柳家公子。
“你可以叫我阿筝。”我朝远方虚虚一指,“我家住山那边,我爹是……卖药的。”
柳天佑朝我拱了拱手:“多谢筝姑娘赐药之恩,天佑不才,只会酿酒,下次定要带瓶上好的桂花甜酿拜访府上。”
桂花酒吗?我咽了咽口水,他要是说些别的就没什么稀奇,盘帝山上什么都有,唯独很少有酒。桂花酒,又是什么味道的?有没有果子酒好喝?我留意到他脚边放着一只背篓,里面盛满了黄澄澄的桂花。
“就是用这个酿吗?要什么时候才能酿好?”
“现在把酒料兑好,封于地下,冬天雪落的时候起出来,就是一坛好酒了。”
“好,那么今冬雪落的时候,我们约在这里见吧。”
天色已晚,晚霞爬到了西山,我得走了。
“姑娘!”天佑叫住我,“你若喜欢,我家里尚有往年的一点桂花陈酿,明天就可拿来,姑娘可有空来么?”
“那敢情好,可是明天不行,要三天以后。”
“好,阿筝姑娘,三天以后,不见不散!”他在身后喊。
待已走出好远,不知为何心念一动,回头去看,有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漫天红霞底下,朝我使劲扬了扬手。心中一暖,嘴角不自觉的弯出一抹笑容。
那一瞥轻轻浅浅地落在眼里,无声无息地留在心底。
至今意难平。
意难平。
回到山中盘桓半日又睡了一夜,再下山时便是人间的三天之后,我如约来到桂花树下,老远就看到柳天佑在那里引颈张望。见到我,他喜上眉梢,“阿筝姑娘,你真的来了。”
“说好有酒,为何不来?”
“有有,你看。”他掏出一个红布包,打开布包,露出一个古朴典雅的木匣子,抽开匣盖,里面垫着一团明黄的丝绸,衬护着一只不太大的青瓷瓶,瓶口塞着木塞,封着红蜡。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瓷瓶,随即呀了一声。
“怎么?”
他纠着眉,“出门时只顾着酒,竟然忘记带杯盏了。”
“咳,那有什么关系。”我看他里三层外三层地拆包裹,早已看得心焦,伸手取过酒瓶,拍开蜡封,拔出木塞,对着嘴就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好酒!好喝好喝,哈哈,太好喝了!”我高兴得手舞足蹈,见他立在一旁傻笑,自觉好东西不该独享,便把瓶子递给他,“天佑,你也来喝。”
“不不,我不……不用了,你自己喝吧。”他一个劲地摇手。
“咦,不喝就不喝,你好端端的脸红什么?”
他还在那摇手,白净的面皮更红了几分。
瓶子不大,我想反正他家酒庄有的是,便也不与他多客气,几口气就喝光了。最后意犹未尽地把瓶子还给他,怅然道:“没了,这下可要等冬天了。”
他莞尔:“上次的桂花甜酿我已经制好,就埋在这老树底下,冬天落第一场雪的时候你便过来,我把它挖出来,找个酒炉暖温,与姑娘同享。”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垆。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畅想了一下,觉得甚好,感觉我最讨厌的冬天也终于让人有了盼头。
人投我以桃,当报之以李,可惜我身上也没什么长物,想了想,一把拉起他:“走,我带你去玩吧。”
说是我带着他,结果变成他带着我,因为凡间的东西,他比我懂得多得多。原来那一撮一撮五颜六色的公鸡羽毛叫毽子,可以正着踢、反着踢、跳起来踢,怎么踢都踢不落。他还教会我放纸鸢,平平无奇的几根竹片一方纸,拽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灵性一般,迎风飞起好几丈,我乐得直拍手,拍得手都红了。
本来凡间的日子就不禁过,那天过得尤其快,分手的时候,他问:“阿筝姑娘,你下次还来吗?”
来啊来啊来啊,我头点得像鸡啄米,“三天以后。”
“好啊,那下次,我给你带杨梅酒。”
好啊好啊好啊,我接着啄米。
“阿筝再见。”
”再见天佑。”
他仍然像上次一样目送我,金色的夕阳落在他的眼睛里,就像糖人师傅那碗甜蜜蜜的麦芽糖。
三日之后,我早早地来到桂花树下,还是没有早过他。
“今儿我们去哪玩?”我见面便问。
“带你去看皮影戏,好不好?”
“好极。”
我跟着他,曲曲折折地来到一家茶馆,许是辰光太早,皮影戏还没开始,便点了一壶茶,几碟瓜子点心,天佑拿出杨梅酒,我们一人斟了一杯,小酌起来。
茶馆老板来上茶,他似乎是认识天佑,瞅了瞅我,又瞅瞅天佑,欲言又止。第二次来的时候又是如此,第三次来,终于没忍住,开口道:“柳公子,你的伤好些了?”
他又受伤了?我一向粗枝大叶,这才仔细端详,发现他今天是有点奇怪,坐在那里略显得僵。
天佑很快地看了我一眼,有些慌乱,“好些了郝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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