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妇人之见(1/2)
这样的问題也算是在意料之中,那侍卫只不过沉默片刻,便流利答道:“启禀四公主,卑职与其中一人交战时,曾撕毁对方衣衫,看到他胸口处纹了一个小小的狼头,那是燕国军人特有的习惯,这一点绝对不会认错的。”
“哦,”李长歌淡淡应了一声,随即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題,“还有吗?”
她坐在这里的姿态很是随意,既不同于李明月的正襟危坐,和李沧海那种百无聊赖的感觉也截然不同。然而,一种无形的压力却从她身上散发出來,让那侍卫不由得有点心虚的感觉。
她双目微微红肿,但目光却冷厉而警醒,见那侍卫一时间沒有答话,便又追问道:“还有其他……更切实的证据吗?”
长歌在“切实”二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在说他之前的证词太过单薄,最多只能算是一家之言,算不得是什么证据。
那侍卫茫然地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有……有的……卑职还曾捡到一块腰牌……”
“那腰牌现在何处?”长歌的目光落到了大理寺一众官员的身上,之前这些侍卫都是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南宫昀提审他们也是在那里。还沒人來得及回答,她已然勾起嘴角,看向南宫昀道:“还是已经被南宫大人收起來了?”
南宫昀拱一拱手:“此等重要物证,自然是还收在大理寺。”
大理寺卿闻言出列道:“臣已验看过证物,确然是燕国军中之物无疑。”
皇后终于不耐烦道:“之前大理寺已经讯问过这些侍卫,卷宗我也都看过了,事实已经十分明显,今日不过是将这事昭告文武百官共商对策,你就不要再为了一点儿女私情替燕国强词夺理了。”
李长歌嘴角笑意不减,皇后果然是比李明月要老辣得多,一开口便令人难以招架。
她与姬少重的交情,虽然在宫中大约也被传得沸沸扬扬了,但终究是沒有摆到明面上來说。而且李崇一贯的意思,是要让她同南宫昀多加來往,所以,皇后这样一句儿女私情的话,其实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撼的。
有了这样一顶帽子被扣在前面,接下來就算她的话有些道理,也会被人曲解成是为了私心狡辩,皇后说话确然高明。
“这么说來,大理寺之前的审理结果,是先呈报给了母后?”李长歌难得对皇后如此恭敬,“啊,对了,这提审才是昨夜的事。”
她这样陡然转变了态度,皇后微微皱眉,下意识应道:“自然。”
李长歌嘴角的冷笑却更加明显了:“这倒是奇了,我刚回宫时在这金殿上见到父皇,那时候这些大人们就在叫嚣着要严惩燕国质子,难道是还不曾听到大理寺的审理结果,就已经断定了太子哥哥一事是燕国所为?”
皇后脸色微变,之前那些日子她一直在深宫之中为了爱子悲伤不已,根本沒有精力來听这些朝堂上的言论。她关于这件事所知道的,其实大部分都是李明月告诉她的。
皇后在宫中多年,自然是稳妥的人,因此也曾询问过大理寺上下官员,得到的都是一致的答案。然而今天听李长歌这么一说,倒觉出了疑点。
之前李明月的说法,那些侍卫是碍于事体太大,所以一直不敢说实话,昨夜几乎要动刑才说出这样的惊天之语。怎么在这样的供词沒有流出之前,朝廷上已经有了这样的舆论?
往好处想,不过是有侍卫事先走漏了口风,但若是往坏处想,这件事恐怕从一开始就会是一个阴谋。
李长歌凝视着皇后的脸容,知道她一定会往坏处去想。只不过碍于她对自己的仇恨,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点子上。
李明月也察觉出了不对,忙极力补救道:“母后,是那燕国原本就居心不良,人人皆知……”
她一句话尚未说完,长歌已然打断道:“既然人人早知燕国居心不良,为何不早做措施防范,非要到酿成大祸才知道來口诛笔伐?”她语声渐渐转冷,竟隐隐有金铁之声,“知而不报,其罪过比从犯更加可恶!”
这样一來,无异于是将罪名安到了每个人头上。
一众臣子的神情或惶然或气氛,唯有南宫昀保持着平静的脸色,至于之前曾贸然出声的那五品小官,嘴角竟然掠过一抹笑意。
长歌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神情,总觉得他的神态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一般,可是,分明是陌生的眉眼……不过这世上奇人巧术甚多,易容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待到此事了结后,倒是要一摸他的底细才是。
李崇已然靠在龙椅的靠背上闭目休息,皇后脸色犹疑不定,李明月秀美的脸孔上逐渐流露出惶惑之态,李沧海也微微坐直了身子,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唯有李长歌一副淡然事外的模样,眉梢眼角却尽是嘲讽。
在这样的情况下,南宫昀终于不得不开口了。
只见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平视:“启禀陛下、皇后,以及诸位公主,就算此事如何流传出去尚有疑点,但偷袭太子殿下之人是來自于燕国军中,这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人证物证俱在。”
他的话铿锵有力,将众人的思绪带回正路。
一众臣子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将之前已经准备好的陈词纷纷说出,或沉重或痛斥,一时间眼前耳边好不热闹。
他们说的有理有据忠心可鉴,皇后脸上逐渐露出被说服的神色。
她看了一眼仍然沒有任何反应的李崇,朗声道:“陛下因痛心过度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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