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2/2)

娄提敲敲孙女的头：“今日得偿所愿，总算开心了？”

“多谢阿翁为孙女做主！昭君得嫁高欢，此生无憾。”喝了喜酒的娄昭君高亢地说。

高欢一面感动，一面却更觉肩上的担子沉重。从这一日开始，他要如何奋进，才能证明妻子的眼光果然不错，终成大器呢？

“你们明日便要启程远去怀朔新府了。欢儿，我便就此将昭君交与你，昭君真心待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她。”这是娄提最后对高欢的话，自今日后，他又云游四方去，再没归来。而娄昭自留了下来，躬身礼敬地跟着姐夫。

高欢与昭君对着娄提拜了又拜，直把祖父当成恩人。而高欢亦一生时时谨记善待昭君，当是报恩，却还是为了个女人差点破例，这是后话。

成婚后，夫妻两个以礼相待，和睦非常，长辈们都很欣喜。

平城城楼上的役事不做了，有马匹的高欢在怀朔队伍里当上了百夫长，认识了更多豪杰义士，而尉景夫妇与娄昭也住进了怀朔的高府。

刘贵本也在跑生意的空当时时往来，给高欢说些各地见闻，忽地有天传书来说生意不做了，道是跟着契胡的酋帅做了参军。

高欢觉得奇怪，这浪荡数年的生意人，怎么就做了参军。这契胡酋帅究竟是何等人物？

这日，高欢与镇将段长讲起心中困惑，段长却直叹刘贵好眼力。

“那契胡的酋帅尔朱荣，真不是一般英雄。年纪轻轻便继任了族主，四处征战收了好些边境流族，一次败仗也没打过，竟就把契胡的版图扩大了好几倍，弄得那些小族一听到尔朱军的名号，就闻风丧胆。只可惜，这尔朱荣虽年轻有为，却似乎一直感念着先帝对他祖上的策封，只揽些流民草寇，即是清河王死后也不曾侵犯中原河山。我看，朝廷倒乐得有他在，镇得四方流寇不敢贸然进犯。”

高欢心下纳罕：“那尔朱荣年纪几何？”

段长想了一想：“大约二十五六，比高兄弟你长几岁。”

高欢一时汗颜，同龄的尔朱荣已为四方征战的一族之主，而他竟是靠了妻子的财力才做了个百夫长。

段长似看出高欢的难色，说出了让高欢一世不忘的话：“我听说尔朱荣样貌俊美、遇事果决，是英雄之相。而我看高兄弟你，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尔朱荣眼光狭隘，只知扩张契胡版图，却无心为天下百姓谋福祉。高兄弟，你不一样，你有康济时世的才能，这辈子绝对不会白活！我这把年纪不知能不能见到你发迹，还拜托你日后，要照顾我的儿孙啊。”

几十年后，高欢果然发迹之时，不只提拔了段长的儿子做官，还追赠段长为司空，是为报答。这又是后话。

而高欢自己也料想不到，自己与这契胡尔朱会有恁多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