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挖坑埋坑(1/2)
秋分一过,昼短夜长,寒露风吹过,燕山上遍地衰草。
燕山正式成为周、辽两国的分界线,距今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距离上一次发生在燕山中的大战,时间也快要过去两年的时间了。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面,契丹军就很少渗透到山中的小径上来,至于翻山而入那就是越发的不可能了。
不过守卫关隘的周军却从未放松过警惕。
“队长!这里的陷坑被破了……”
这里是潮河边上的一条驿道,也就是古北口北面的那条驿道,说话人此刻正站在距离北面山谷峡口只有百来步的地方,右手方向是潮河岸边,左手方向是驿道,这时候正一边低着头仔细地端详着位于驿道右侧的大坑,一边低声地向身后赶过来的队长汇报着。
“哦,仔细地看一看,看看是用手来破的,还是用命来破的。”
回话的队长二十出头年岁,一身的甲胄装具穿戴得整整齐齐的,脸上也是透着股一丝不苟的神情,却正是守备古北口的那个指挥下面的一个十将赵曼雄。
十将,那是上司和同僚与他说话的时候称呼的官衔,至于他带的这一个队,兵丁们自然是称他为队长了。
今天是赵曼雄带队出来巡路,因为古北口的兵力薄弱,派出来的就只能是像他们这样的一支支十人队,所以他们通常是巡到了前面的那个峡口就会返回,决不会贸然深入燕北的草原去做契丹人的猎物。
今天还没有到峡口呢,前面的尖兵斥候就有所发现了,无论这个发现是不是涉及到了契丹军,那都是他们小队今年的第一次,也是整个古北口今年的第一次,很值得他们重视一番。这年头,也不知道是人类之间残酷的相杀吓坏了山中的走兽,还是他们这样频繁的巡路吓跑了路边的走兽,总之今年以来他们在路上挖了陷坑无数,却是毛都没有套到过一根,就更别提契丹人或者熊瞎子了。
“小的可看不出来,这事还是队长最拿手了。队长的两眼打陷坑底下那么一扫,立马就可以知道是哪样qín_shòu搞坏的陷坑了。”
尖兵看不出来,那就说明陷坑里面是没有套着东西了,估计连血迹都不是很明显,甚至干脆就是没有血迹。那么到底是敌军发现陷坑以后破坏掉了,还是什么东西掉进陷坑以后又跳出去跑了?这可就不简单了,赵曼雄当下就是兴致大增,连忙加快了脚步赶了上来。
几步赶到敞开的坑口粗粗一看,赵曼雄就知道绝对不是陷坑被提前发现以后破坏掉的——原先安在底下的支架和浮土全都落在了坑底,包括覆盖在浮土上面的一层枯草,在坑底散了个乱七八糟的,再加上坑边随机散落的浮土和枯草,在在都说明了这是某个重家伙一头栽进陷坑里面去以后才造成的效果。
不过从坑口确实看不到明显的血迹,也没有特别明显的足迹特征表明曾经有哪种qín_shòu掉进去过,坑底的痕迹乱得很,非近前去仔细观察不能发现端倪。
“牵根麻绳把俺放下去,让俺仔细打量打量。”
赵曼雄把手一伸,旁边自然就有人飞快地递上来一根粗麻绳,让他卸了甲胄绑着腰下到了陷坑里。
“木签子上面还有半干的血迹……没有毛……嗯?有两块破布……”
赵曼雄一边在坑底细细地搜寻着,一边随口点算着自己的发现,等到半晌以后再无新发现,于是开始下结论:“坑到了一个人,应该是契丹兵,着皮甲的,时间就在还不到两个时辰以前,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啊,这契丹兵也够作死的。人最后死没死看不出来,应该是被同伙拉上去以后一起跑了。这么大的陷坑只坑到了一个人,这伙契丹的斥候也真是够小心的,摸过来的时候散得很开。”
“队长,那伙契丹兵的人数一定也很少,所以折了一个以后就不敢再往里面走了,左边隔了不到几步远的陷坑一点都没事。”
其他几个士兵在周围搜索了一遍,也赶紧凑过来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好了,都不要聒噪,准备开始干活了!”
爬出了陷坑的赵曼雄拍了拍手,向一个背着镐头的兵丁一招手。
“啥?队长,这个坑还能用啊?契丹人没有那么笨吧……”
“嘁……笨的是你!俺咋个会想这样馊的主意呢……这个坑就留在这,俺在大坑前面再挖出一个小坑来,你们在做遮掩的时候弄得精细一点!俺们给后面再来的契丹兵放个炮。”
深夜,燕山深处凉风习习,秋虫在叫了半晚以后也开始懒了起来,一轮弯月也转下了山峦,在闪烁的星光照耀下,燕山的这条峡谷黑黢黢的。
从峡口往里面看,右半边还能勉强看得出是一条路,左半边却是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爽,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在寂静的夜色中证明着这里是一条河道。
山谷峡口外面,赫然排着一队人马,影影绰绰地看起来总有一两千人,而在入口处却是堵着十几号人。
“周军就是靠着在山路上挖坑来防备咱?”
问话的似乎就是这队人马的头目,问得似乎还算慎重,不过语气中怎么也难掩讥诮之意。
“萧舍里,周人的陷坑挖得精妙,掩藏得也好,坑虽然很大,但是很难看得出来。其实别说是这样的夜晚了,我觉着在白晃晃的日头下面也很难看出来,它上面的那层枯草垫得忒贼了。”
回话的似乎是斥候的统领,这时候一边说话一边摇头以示敌军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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