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盼良将(1/2)
李弘冀的脸色很难看,不光是因为皇甫继勋说的这些混账话,更因为自己在金陵西门城楼看到的实景。
但是他还不便对皇甫继勋进行斥责,眼下金陵的防务都是皇甫继勋在主持,他现在说的这一番话,虽然主张的是投降,看起来却是出于一腔赤诚,毕竟他在城防方面还算是用心的,此时又是尽心陪侍着李弘冀来视察的。
所以李弘冀只能淡淡地扫了皇甫继勋一眼,然后就不置可否地转头察看起周军的形势去了,手中拿着的工具正是慕容英武献上的千里镜。
金陵城的西面已经被周军彻底围死,李弘冀早就知道了;在这近一个月以来,周军使用重型火铳不停地轰击西门和西城墙,李弘冀同样听到了汇报;周主在乙丑岁末出现在周军主营,将行宫安置在了金陵城郊,李弘冀也听说了。
不过亲眼所见和耳闻终究是有很大的不同,今日在皇甫继勋的陪同之下,亲自登城察看形势,李弘冀这才算是知道,为什么周主派来劝降的使者说话的口气是那么的大,腔调是那么的硬,提的条件又是那么的斩钉截铁。
其实说起来李弘冀也不是第一次亲临围城了,当年周主郭荣亲征淮南的时候,吴越军配合周军作战围攻常州,李弘冀的确是把增援常州军队的指挥权完全交给了柴克宏,但是他本人依然多次亲自登城察看吴越军军势,对于战场那是一点都不陌生的。
然而当年那些围攻常州城的吴越军,其军势和现在城外的这些周军根本就没法比,无论是数量还是军威,都是不可同日而语。
金陵城的西边,外秦淮河以西一里之地,周军的营寨连成了一片,旌旗遍野,垒栅纵横。从城楼上看过去,周军的整个营寨体系法度谨严无隙可乘,更不必说如今整条外秦淮河都处于周军的控制之下,金陵守军就是想夜袭敌营也不可得。
看着城外周军的这些营寨,根据李弘冀的军中经验来判断,堵在金陵西边的这些周军怕不有十万上下,哪里是当年围攻常州的两三万吴越军比得上的?而且垒栅、旌旗、刁斗更鼓无不严谨,想必柴克宏复生都拿他们毫无办法吧。
周主的行宫应该就在城西的一块小高地上,和金陵城之间只隔着一层营垒,因为从城楼上看过去,正西方向上的那面天子旌旗是如此的醒目,只要登上城楼向西看,那面旌旗就一定是首先映入眼帘的。
本来城西北的石头山上有一座颇为宏伟的清凉寺,应该是安置行宫的好去处,这个郭家小儿却不取那里,偏偏选择住在了军营当中,而且距离金陵城是如此之近,李弘冀心里面虽然对郭炜恨得咬牙切齿的,却也不得不佩服他一下。
如果把行宫选择在清凉寺,舒适度肯定是要比在城郊的无名小高地好得多的,但是那样远离了围城的军队,势必就要另外安排侍卫力量,从而就会削弱了实际的围城兵力。
现在周主把自己也当成了参与围城的一员,侍卫力量自然也就充实了围城的兵力,这十万周军因此就可以全力攻城了。
轰隆一声震响,随着周军营寨某处的火光和青烟冒起,李弘冀就感觉到脚下震了一震,右边某处城牒随之崩碎,烟尘腾空而起,其间还有几声惨叫传了过来。
周军那边又开始了对金陵西城墙的轰击,李弘冀拧了拧眉头,看看那处刚刚残破的城牒,再看看周军营寨方才冒烟的地方,心中愤郁难当。关于周军的这几门重型火铳的危害性,从韩德霸到慕容英武都说过了好几遍了,但是朝野内外对此一直就是毫无办法。
周军的这些重型火铳全都藏在营寨内,既有垒栅的防护,还有周军火铳兵的保卫,慕容英武为此想尽了办法,最终还是一筹莫展——它们的射程长达两三里,金陵城中根本就没有可以与它们比射程的兵器,对射是完全没辙的;至于出兵去摧毁它们,那就更是想都不必去想的,金陵守军就是野战打不赢才缩回来守城,哪里会有能力出城攻下周军的营垒?
如果金陵守军有能力和周军野战,此刻应该早就摧毁了采石矶那里的浮桥了,却哪里还会被周军兵临城下!
近一个月时间被周军这么单方面地砸,虽然每天砸到城墙上的弹丸并不多,伤亡还不算大,虽然周军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真正扑城了,可是城头守军的士气却是无比的低迷,哪怕是国主亲临城楼都没有让他们振奋多少。
就为了熬过周军的这种轰击,西门已经被土石堵得死死的,而且在城墙的其他位置上设置的突门也都被封堵起来了,怕的就是一不小心被那些威力巨大的铁弹丸砸开了,从而给周军提供一条入城的通道。
至于在这么做了之后,西城方向的出城反击通道就被完全废弃了,一旦江南西道的勤王军到达,需要金陵守军出城策应的时候,金陵守军还必须从其他方向绕出来,从李弘冀以下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去考虑了。
看着城头的守军在周军重型火铳的轰击下缩头缩脑的样子,看着他们就连躲在城牒后面都感觉不到安全,因此老想着逃离城头,只是恪于身后的督战队才不敢乱动,李弘冀不由得仰天叹了一口气。
真的像皇甫继勋说的那样,大唐已经是回天乏术了么?自己真的没有机会一展平生之志,只能像庸懦的孟昶、高继冲和年幼无知的周保权那样,在郭家小儿面前卑躬屈膝,举家赴汴梁了此残生么?
不!周军在震天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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