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兄弟会(1/2)
第二十四章 兄弟会
“敌军退了!敌军退了!”
周军的营寨当中,几个望楼上的攀招手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样的信号。
虽然在灯火之下看不清暗处,即便是处在高处的望楼上并没有点燃火把,而且那些攀招手都有千里镜助其目力,对于营寨西面的北汉军动静也仍然看不到很分明,但是喊杀声渐渐止歇,马蹄声逐渐远去,远处那一大团黑影正在远离营寨,这些东西综合起来还是可以让攀招手们作出正确的判断的。
“停止射击,继续警戒!”
李进卿淡然地发布了最新的军令,和兴高采烈的攀招手比起来,他可要冷静得多。作为北门大营西面营寨的最高指挥官,李进卿承担的责任比几个攀招手可要大得多了,就算是明确了敌军已经撤退,他也不可能就此松劲,谁知道北汉军会不会虚晃一招,然后再转身杀一个回马枪?
距离天亮已经不远了,反正负责值夜的这些部队也不能去睡,还不如继续在寨墙边上警戒着呢,也免得在最后时刻被北汉军找到可乘之机,从而功亏一篑。
…………
周军的北门大营热闹非凡,西门这边却也没有闲着。
在值哨发出了警报之后,虽然只是确认了有北汉军从太原城的西北角出城,而没有其前来袭营的警报,但是营中该做的应战准备都已经做足,各个营寨的灯火自然都是大亮,负责值夜的将卒也全部在寨墙后面集结整队,即使听着战事在北门方向进行,他们也还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北门那边砰砰砰的声音响了半夜,禁军手中的那种叫作火铳的兵器,动静还真是大。”
太原城西门外的主营当中,全身披挂的麟州防御使杨重训眼看这边还没有什么动静,而北门方向在闹了半夜之后也归于平静,转头就和站在自己身边的府州团练使、权知府州军府事折御勋聊了起来。
折御勋只是神情不动地说道:“听闻禁军使用的火铳远胜于弓弩,河东军即便是在夜间袭营,多半也是讨不了好去的,现在那边不闹了,多半就是河东军已经铩羽而归了。今夜他们偷出太原城发起夜袭,我还以为他们孤注一掷会有所作为呢,守在西门却是紧张得很,可是没想到他们不选择夜袭我军的营寨,却去禁军那边碰壁。”
“折家大郎……”杨重训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向折御勋问道,“领河东军出城夜袭的会不会就是重贵?他在河东这边当着侍卫亲军都虞候,由他领兵出城也是正常,而这支河东军放过了我们兵力最弱的西营,却去硬碰北营的禁军,是不是因为重贵领军而对你我有些顾忌?”
折御勋道:“这也难说,毕竟西营这边既没有什么要害处,又没有敌人援军的来路,陛下也是因此才让你我在此守御,河东军前来夜袭我军营寨也没有多大的益处。倒是北营正当契丹军的来路,即使是姐夫领军,选择攻击北营而不是我们西营,也未必就是因为顾忌你我二人。”
杨重训口中的“重贵”和折御勋口中的“姐夫”当然是一个人,那就是北汉前任的侍卫亲军都虞候,现任北汉建雄军节度使的刘继业,他和杨重训本是同胞兄弟,在被他们的父亲送到晋阳之前,刘继业的本名叫作杨重贵——当然,更早的时候是叫杨崇贵的,后来为了避刘崇的讳改了,那个时候他们的父亲杨信还是北汉的麟州刺史呢。
折御勋把刘继业称作姐夫,当然是因为他的大姐就是嫁给了刘继业的折赛花了。
折、杨两家的关系很是有些奇特。
折家是府州的一方土豪,杨家则是麟州的一方土豪,府州和麟州相邻,和中原朝廷之间却隔着河东与定难军,而且都与夏州党项有仇,需要北抗契丹南抵党项,因此这两家始终结盟守望相助倒是正常的。
然而府州的折家一直都坚定地奉中原朝廷为主,是那种典型的“坚决支持中央,谁在中央支持谁”的代表,除了耶律德光率领契丹军进占东京的那一段时间之外——在契丹军灭亡后晋进占东京的时候,折家没有选择在东京的耶律德光,而是选择了据晋阳称帝的刘知远——其他时候都是向洛阳、东京的朝廷称臣的。到了郭威代汉的时候,即便刘崇据晋阳称帝,北汉距离府州比大周更近,折家也还是情愿去做中原朝廷的一块飞地,哪怕他们因此要同时面对契丹、夏州党项和北汉这三方敌人。
麟州的杨家则稍有不同,杨信就在北汉和大周之间摇摆了好几次,后来还把长子送到了晋阳为质,让次子在麟州守业,杨重训子承父业之后依然是在北汉和大周之间摇摆多次,直到显德初年才踏踏实实地归附了朝廷。
然而不管杨家在大周和北汉之间怎么反复,折、杨两家的关系居然从未恶化过,同盟一直深入到联姻的关系屹然不动,不仅是没有各为其主地开战,在面对契丹或者夏州党项的侵扰时,效忠不同朝廷的两家居然还能守望相助。
郭炜这一次亲征北汉,下诏命令府州、麟州与定难军都来参战,定难军倒是应付差事一般洗劫完石州就回军了,府州和麟州却不仅是派出了重兵,甚至两家的家主都亲至太原城下,这其中的原因当然不完全是效忠朝廷。
“是啊……重贵只要为谁效力,那就是竭尽忠诚从无二心,先父将他送到晋阳,他就会为刘家尽忠职守。若是我们这西营有机可乘,破了之后对解晋阳之围大有裨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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