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分裂(1/2)

杰洛特朝杜松摇了摇头，制止了他拿出海锚的行为，他紧接着拿出了一张卷起来的灰白色的羊皮纸，“她的身份没有问题，只不过你应该对这个不感兴趣。”

帕克略带惊讶地结果羊皮纸，解开绑好的丝带，接着郑重地将它展开，仔仔细细地查看着上面的内容。

杜松坐在帕克对面，看不清楚上面的具体文字，只是在一闪而过的瞬间注意到了那上面盖着三个金红的火漆印章。

过了三四分钟，帕克终于把羊皮纸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他把羊皮纸重新卷好，塞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里，看了一眼艾米莉亚，神情有些复杂。

“老师，情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糟糕了？”

杰洛特冷哼一声，却答非所问：“别以为你能逃得了，十四个‘隙间’中，有一个由你全权看守，总会有人找你回去。”

帕克低下头，苦笑一声，神情惨淡：“我知道了。”

气氛沉闷下来，杜松有些摸不着头脑，猜不出来杰洛特给帕克看了什么，不过，既然艾米莉亚这件事情已经解决掉了，那其余的事情都可以慢慢讨论。

帕克沉默了许久，紧接着站了起来说道：“抱歉，耽搁了你们这么长时间，既然一切都弄明白了，我就不打扰了。祝你们一切平安吧。”

杜松目送着帕克走下楼梯，转过头来向杰洛特问道：“怎么回事？你给他看了什么？”

杰洛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显然，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是相当糟糕的情况。

“灯塔上层已经开始出现混乱了，一些有天赋的孩子在被悄悄转移，离开是非之地，那张文书本来就是要通知帕克这件事的，以防止出现误杀的现象，他心中有点底，至少不会下手太快。我让帕克误以为艾米莉亚小姐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他没有怀疑。事情就是这样。”

杜松相信了杰洛特的解释，接着问到：“混乱？看样子这并不是由我们的人搞出来的啊。”

杰洛特点了点头：“的确，我们有想过制造混乱来调查灯塔深处的秘密，但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来自星空之上的恐惧才足以撼动这个庞然大物的根基。”

杰洛特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回忆，他搓了搓手中的杯子，继续说道：“大概在一百年前吧，当时我还没能融入到上层圈子，却因为天赋原因受到骑士团的前辈们和灯塔高层的看中。一天夜里，一位前辈突然找到我，说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灯塔的教皇，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说实话，那位前辈自己也不相信这件事，因为这只是他的直觉。但我记住了，因为我很崇拜前辈在灵魂方面的顶尖造诣，而灵魂领域，庞大而又广阔，不是什么都能用语言解释的，直觉更重要。于是，我开始刻意地去接近教皇，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说起当年的事，杰洛特仍然心有余悸，他看了看杜松，坚定了自己的信仰，又让心情稍稍平复，继续说道：“终于有一天，我经过大教堂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教皇居然在画一副人物画像！他背对着我跪在坚硬的地板上，心无旁骛，并且虔诚无比。画像上的人则面目慈祥，却又孤高疏离，只看了一眼，我就确定，那就是灯塔信仰的神。”

“等一下！”杜松打断了杰洛特的叙述：“抱歉，我记得，灯塔不是没有神灵这样有形的信仰的吗？”

杰洛特郑重地点了点头：“的确，以前从未有过，现在也没有，因为教皇画到一半就突然发起疯来把画给吃了下去，之后我就再没见过那样的事了。不过，正因如此，这件事才变得很可怕，信仰之争从来都很残酷，让一个无形的存在具体化，不亚于颠覆灯塔的根基。而教皇的躯壳内，明显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一个想要让人重新认识他们的信仰，另一个却极力地阻止着这种事的发生。

从那件事之后，教皇变得习惯于亲力亲为了，他插手很多事，虽然很少露面，却从教皇厅传出来越来越多的纸条。这些命令，互相并不冲突，却有意地在中高级灯塔成员中埋下了矛盾的种子，分裂几乎成为了不可避免的趋势。”

杜松能够想象到灯塔如今的混乱，来自信仰最顶层的分裂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整个体系，几乎没人能够逃脱。

想了想，杜松又问到：“这件事，会对我们隐藏在灯塔中的其他成员造成影响吗？”

杰洛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是有些犹豫。

杜松大概猜出了他的心思，这是有浑水摸鱼的打算了，他不好完全否认这个想法，却也因为这件事与神灵本体牵涉过深而担忧不已。

“还是先谨慎些吧，如果只是因为单纯的利益冲突而使得灯塔分裂，我们插手没什么问题，但这牵扯到了信仰的本质，很有可能会暴露你们的身份。”

杰洛特的确因为灯塔分裂而兴奋不已，他从这当中也确实得到了不少的利益，但听到杜松的提醒过后，他还是认真地做了些反思。

最后，杰洛特似乎下定了决心，“的确，这很有可能就变成了火中取栗的荒唐事，这样吧，我会尽快组织灯塔里的成员与陛下的会面，是尽快脱身还是煽风点火，一切都到那时候定下来。”

杜松同意了杰洛特的打算，灯塔的分裂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里风满楼的味道，在这个世界中，他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即便加上杰洛特，也还不够看。

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