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善果(2/3)

，翠西看着兵器乱舞、血光四溅。一张张染血的面庞狰狞又暴戾，她几乎分辨不出哪个是亲戚、哪个是邻居、哪个是她的父亲。看着男人们以血相搏，女人们躲在窗后瑟瑟发抖，她觉得两个群体都有问题：前者太像狼群，甚至会同类相残，后者太像兔子，被圈养着等待处置。

可大家明明是同样的物种啊？

孩子哭泣的声音唤回了翠西的心神，她担忧地看着这场莫名的冲突，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夜风被血腥味浸染，这令她如同置身于血浆之中，很不舒服。她想要找个暗处，爬栅栏回村中。自己太过弱小，但至少要保护好母亲，她还怀着弟弟呢！

翠西的行动力强，她很快就选定了一间木屋的后方，作为遮蔽视野的突破口。她搬来一块大石，沉甸甸的重量压弯了她的腰，微凉的风拂面而来，仿佛在支撑着她。

趁着浑身轻|盈有力，翠西将大石头搬到目的地，踩着它爬上栅栏，小心翼翼地避开尖尖的铁刺。当她踏实了，准备往下跳时，一支流矢破风而至，迎面刺向她的鼻尖。

“不！”生死关头，翠西哑着嗓子，喊不出声。但心头的吼声格外有力，仿佛能割裂夜色，凝滞时光。

她不能死，不能窝窝囊囊地倒在这里！她要活下去，作为一位女性堂堂正正地活！

我想活下去！！！

翠西在心中怒吼，她的精神从未如此集中，夜风将四周的讯息反馈到她的脑中，而她聚集起这股力量，针尖对麦芒地向前刺去。

“噌”地一声，流矢被无形的力量从中劈开，擦着女孩的脸颊坠落，留下两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死里逃生的翠西神情却有些呆滞，片刻后开始傻笑，因为她竟然觉得自己掌握了些许风的力量，就这样救了自己的命……真是太傻了，对不对？

她的脑中空白一片，有种精力被抽干的疲惫感。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从栅栏上向后倒去。

那一刻，她竟然有闲情调侃自己——我该不会后脑勺砸在自己搬来的石头上，就这样头破血流地死了吧？

可我已经尽力了。没能成为出色的女性，真是对不起……

后脑勺磕上硬|物的瞬间，一道风旋猛地托起了她的身体！

翠西漂浮在空中，头晕眼花地，看着一个戴兜帽的人走近，傻笑着问道：“我升上天堂了吗？您是来指引我的天使吗？”

“不是……”苍老干涸的嗓音回应着她。

难道我坠入地狱了吗？一定因为我是个笨女孩……可是好不甘心，好想证明自己啊……

“我是被你拯救的受难者，我的小天使。”老者掀开兜帽，露出了一张沧桑却慈祥的面庞，笑眯眯的，很让人有亲近感。

见到有些熟悉的面庞，翠西清醒了一些。她揉着后脑勺，侧首打量着对方，片刻后恍然大悟：“老爷爷！”

“是啊，就是我。”希欧多尔慈眉善目地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对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却可以用附魔项链为代价，祈求旅者拯救自己。这颗金子般的心，难能可贵。

或许是一轮情绪发泄过后，众人逐渐冷静了下来，猎户村中的众人面对着昔日的邻居，各自收手。兵器撞击声与孩子的哭号声散去，翠西也沉浸入老者诉说的往事之中……

老人刻意删减的喜剧故事，令女孩开心地眯起眼，娇|声道：“他们果然是好人，我就知道他们能救您的！”

她拽出珍藏多年的链坠，眼神波动：“没想到这是一块附魔宝石，我只当它是护身符，一直守护着我呢。”

“它用处不大，只能帮你提重物时减轻分量，面对危险时闪得快一点，聊胜于无。”

“不会啊，它刚才还帮我劈开利箭了呢！”

“可它储存的能量已经干涸了，才积蓄了半天，无法使用的。”

老附魔师用掌心托着自制的附魔水晶，确定地道。

“怎么会？我先前还提水了呢，好重的，也多亏它了！当面劈开利箭也是真的，我可以发誓！”

“傻孩子，瞧瞧你的上臂，都练出一点肌肉了，劳作令你变得有力，你是靠自己的力量提起水桶……”说到这儿，希欧多尔突然怔住了。

迟疑许久后，他伸出手，虚拢在女孩的头顶。

“老爷爷，怎么啦？”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虽然不明就里，翠西还是照做了。她阖眼，摒弃了视觉的辅助，听觉便格外地敏锐了。她捕获了风声，听到了镇长之子的威吓，也听到了远处猫头鹰的低鸣。

“好奇怪哦，感觉自己听到了很遥远的声音。”

“还有呢？”老者压抑着情绪，尽量平稳地问道。

“风声很活泼，就像一群小精灵在嬉闹。”

“你现在感觉如何？”

“就像在妈妈|的肚子里，那种安全、舒心的感觉，好像、就像……”

“回归自然？”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回归自然！”

翠西如百灵鸟般，快乐地说着。她情不自禁地睁开眼，想要与老者分享自己的喜悦，却发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风儿卷着落叶，围绕着她打转。

“哈哈哈老爷爷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吧。”

“我什么都没做。”希欧多尔摊开双手。

“怎么可能，风都将我的身体托起来了，一定是您又施法了。”

“不，孩子，我的施法已经结束了。”

“那这……是惯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