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四章(2/2)

盏灯火都没有，全靠地下流动的岩浆勉强将这里照亮。无燕君座坐在洞府最深处隐在黑暗之中，他双臂摊开耷在石座扶手上，低垂的头颅歪向左肩。就在他头向之地，是一片暗液涌动的坑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晕眩的腥味。

吱，燕粟对面厚重的石门被缓缓推开，两道人影逆光而立，他只微微睁开眼看了一下便咧嘴笑起来。

“你终于来了，匠延。”

刘宝生向前走去环顾着四周：“你何时变得喜欢躲在漆黑的山洞深处不敢露面了，这可不像你啊，燕粟。”

燕粟缓缓挪正脖子，阴凄凄地看着刘宝生：“燕粟早就在一千九百多年前死了，此刻在你面前的是空无燕”

“你舍弃魔帝赐予的名字是为了逃避当年重伤璃夙妖帝而使她不过活了两千多年便早逝的罪过吗？”刘宝生素手一招，地下涌动的岩浆便渗透出来汇聚成数个火球将整个洞府照亮。而随后，他便被燕粟此时的模样震惊。

此时的燕粟，早已没了当初夺走东月时的意气风发，披散下来的白色头发枯燥而蓬乱。他的整个身躯都已干瘪，宽大的衣袍在他身上犹如厚重层叠的被褥。脸颊凹陷，嘴唇干裂，就连搭在两旁的手都是皮肉紧缩勾勒着骨架，仿佛任谁都能轻易折断。

当年叱咤一方的燕粟，如今看上去就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不断流逝着生机。

还在因刘宝生先去一番话而感到有些惘然的燕粟，见到他呆滞的神情不由得诡异微笑起来：“你真是在绝好的时机冲破了封印啊我的圣主，如此一来魔族便能万世不灭了，哈哈哈哈咳咳……”

“你……”刘宝生震惊之后便是沉下面来，愠怒道，“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究竟是想做什么？你当知魔死而不老，绝不会无由来的变成这样。”

燕粟眼中闪烁着光华，他无力地抬起左手微微转动，两侧的地面便突然发出怪异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破水而出：“来，见见魔族新生之子。”

“魔泉枯竭后魔树早已结不出……”他话及半句，便见到地面上陆续爬出诸多模糊不辩轮廓的黑影，黑影渐渐凝实，呈现出魔才有的样貌，“不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那所谓的行供？！”

“不错！这就是我所做的一切，行供！”燕粟此时的身体仿佛恢复了力量，他激动地张开双臂瞪眼大笑，“有了这些大军，定能将混沌之收入魔族麾下！”

“你弄成这副模样就为了得到混沌之力？”

燕粟突然安然下来，静静地看着刘宝生，道：“先帝已故，后继无望，要振兴魔族重建魔界，只有利用混沌之力。”

刘宝生叹口气，环视了燕粟身旁站着的魔，问道：“外面那些魔也是你行供而出的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将元相根分化无数，再以血脉温养凝结出新的元相骨。”此时，一直站在洞口默然看着的无昼终于开口，见到刘宝生满脸不可置信便由继续解释，“元相根本是由魔树之根分须而成，所以这也并非不能做到。只是，虽然此时他们看似魔，可实力能媲美真正由魔树孕育出的，也不过只有七位。”

“不错，现在这些魔还只是幼子，我们需要混沌之力来孕养他们。”燕粟再次瘫软在石座上，“魔族不能就此消亡。”

刘宝生脸色的神情终于因燕粟这番话而缓和了许多，就连近日来有些难以平复的心情也逐渐平复：“既然我已经解开封印，那么振兴魔族之事便交给我。”

燕粟也翘起嘴角，死死盯着他：“我现在还无法完全相信你，即便你恢复了魔族圣子的记忆和力量，但那个人类的记忆你也并没忘记。现在的你，还不足以让我托付。”

“你派人接我到这里来，却又不相信我？”

“混沌之力的载体……哦对，东月，她可是刘宝生的青梅竹马。我想此时的你还不想她出现意外吧。”

“当年你尚不能控制她，更何况现在。”刘宝生叹口气，燕粟刺中了他心中的迷惘，对于作为人类的过去，他始终无法彻底割舍，“你放心，即使没有混沌之力，我们依然能复兴魔界。”

“喔？那我倒要听听你的见解了。”

“三魂瑸你应是知道。”

燕粟微微点头：“知道。”

“那关于三魂瑸合在一起时会有什么作用想必你也应该知道。”

“开启虚空之门。”

“我们可以用它来另辟境界。”刘宝生满意地笑起来，“比起控制混沌之力要容易的多了。”

而燕粟只是看着他，始终再未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