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鸣金(1/2)
伍延并不会使枪,他将郑信踢飞、夺过芦叶枪之后,便单手提枪,向着围上来的士卒胡乱突刺一番。
在刺死几个冲锋在前的徒卒后,他面露不耐,觉得这样实在太没效率,便把长枪拽在手中,以枪为棍,用力猛挥,扫开挡在面前的一大片士卒。见此,他面露满意之色,于是就这样或扫或敲,大步向武车残骸方向走去。
“该死。”武车上,季义看见这一幕,不由低骂一句。他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怪物。
他顾不得自己被碎片划伤的臂膀,跃下武车,在车下抽出伍延的长殳,握在手中。随后解开车衡上的缰绳,牵出两匹未受伤的马儿,往郑胡走去。
这时郑胡已从晕眩之中恢复过来,他推开想要搀扶自己的亲卫,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茫然四顾。随着他跌下武车,周围士卒赶忙上前,亲卫们重重叠叠磊起阵壁,挡在郑胡身前,持盾警戒。虽然紧张到双腿打颤、手心出汗,但众亲卫依旧直面伍延,半步不肯退却。
君主身先士卒,自己怎能苟且偷生?
季义越过一众亲卫,来到郑胡边上,将缰绳塞入郑胡手中,急声催促道:“请君上乘马,先行撤离,伍延此獠交由我等对付!”说完,他便翻身上了另一匹马,策马前去阻截伍延,要为郑胡争取时间。
“撤,又能往哪里撤?”
郑胡握着马缰,并没有上马,他喃喃自语,环顾战场。只见坡上遍布敌我双方士卒,绞杀在一起,浓烟滚滚,喊杀震天。本来,凭借兵力优势,郑军已占据上风,结果伍延突袭中军,导致郑军阵型大乱,伍延麾下士卒趁势掩杀,反让郑军节节败退。
看着在军阵之中大杀四方、来去自如的伍延,郑胡既是欣赏,又有些懊恼。自己的一切谋算,皆被此人用武力扯个粉碎,这世上,竟真有万人莫敌的无双国士!
“孤誓死不撤!”郑胡咬呀,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知道,一旦自己退了,那将彻底无法挽回败势。
郑胡返回武车旁,从地上拾起烧着的高牙大纛,扑灭火苗,高举过头顶,伴随着点点火星,翻身上马,一面举旗,一面大声命令左右:“击鼓,孤要聚拢散兵重整阵型,与敌再战!”
只要击溃敌寇援军,单凭伍延一人,是无法左右战局的,届时,王师必胜!
季义听闻鼓声,回首正好见着郑胡高举大旗、昂首挺立,不由又气又急。郑胡甲胄华美,在战场上本就很是醒目;现在还骑高头大马,立于高处,举着大纛,这简直是再显眼不过的靶子!
季义有心想要阻止郑胡,但他已经奔在半道,此时返身,也已经晚了,只能作罢。
但季义也知道,伴随着危险的,必是机遇:敌人看的清楚,站位更近的我方士卒看的就更加清楚!只要大纛不倒,郑军必能重整阵型。郑胡此举,说不定能让郑军一转颓势,击垮栾军!
但愿君上平安无事!季义心中为郑胡祈祷一声,便已拍马来到伍延面前,挥殳便砸,同时嘴里大喊道:“碎城!”
此猛进,神鬼莫挡,杀向郑胡。迎面见季义拎着自己的长殳杀来,不由放声大笑:“执金吾,碎城可不是这样用的!”
说完,他侧身一闪,让过奔腾而来的战马与季义砸来的长殳,长殳落空,砸在地上,伴随着季义话音,大地碎裂,地面崩解,地动山摇,声势浩大。而后,季义吃痛惨呼,他的手臂竟被碎城的重量给拉脱臼了!而他胯下的马儿也承受不住如此重量,悲鸣一声。
与此同时,闪过这声势浩大的一砸之后,伍延握紧拳头,对着马腹就是一拳!
只见得,奔马遭此一拳,竟被伍延击得凌空飞起,痛苦长嘶,而后重重跌落在地,横死当场,激起大片尘埃。
马背上,季义被甩了出去,好在飞的够远,没有被马尸压着,只是多了些许擦伤。季义挣扎着想起身,可惜他的双臂无力耷拉在地上,任凭他怎样努力也无法爬起。他的兜鍪也不知被甩到哪去,露出面容,此刻满是是鲜血。而那柄长殳碎城,就落在边上。
伍延哼了一声,大步上前,他要夺回他的武器。
就在这危急关头,伍延耳畔传来破空之声,他刚回头,便见到一张狰狞的红黑脸,嘴里衔着支短剑,往他脖颈上刺来!伍延赶忙侧头闪避,此剑便狠狠扎在他肩膀上,顿时鲜血四溢。这是伍延突袭以来,第一次负伤!
来者,正是人人皆以为丧失武力无法再战的汤行。
伍延一愣,他万万没有料到,汤行竟乘他分神之机,伤到了他。他放声大笑:“不想昔日小儿,今日也成了一方勇士!”随后,他挺枪便刺,将汤行挑起。
汤行一支手无力垂下,随风摇摆,另一只满是伤痕的血手,想要抓住枪杆,却怎么也抓不稳,嘴里叼着剑,呜咽着无法说话,血水顺着牙缝滴落。他红着眼,死命想把嘴里短剑刺向伍延,只可惜力不从心。
伍延用力一甩,将汤行连人带枪甩了出去,随后便不再去看,拎起长殳,越过季义。
他见周围郑军已被杀散,郑胡大纛且战且走,已行出一段距离,便将手指含在嘴里用力一吹,唤来乌锥,翻身上马,欲往郑胡杀去!
这时,山坡的另一边,喧哗阵阵,旌旗蔽日。伍延登高一看,原来是尚飞败了,庄江已领军杀回,与郑胡前后夹击自己麾下部曲,现在突袭部队溃不成军,已退回栾城下。
伍延面色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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